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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臉都是模糊的,隨著笑容越來越誇張,他們的臉也越來越扭曲,連周圍的高樓街道都跟著扭曲變形,幾乎成了油畫《吶喊》的真實再現。
林寂慌亂地左顧右盼,卻發現命運沒有給她留下一條生路,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腔裡卻幾乎要窒息,彷彿空氣都在漸漸抽離。她低下頭,深一腳淺一腳地跌跌撞撞前行。
然後,忽然世界就安靜了,只有雨像是有人傾盆倒下,在地面砸出噼裡啪啦的亂調,清晰入耳。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看向來人。
時橋南呼吸急促,在認出她的剎那卻如釋重負。
黃一亭的事故之後,萊恩醫院特招了一批退伍軍人做保安,甚至有幾人曾是特種兵。沒想到就在這樣的銅牆鐵壁之中,林寂還是能夠離開。據他們反映,林寂當時的狀態很好,還跟他們開玩笑,說跟人有約。他們不疑有他,就目送她離開。
時橋南得知訊息後,第一時間安排人尋找林寂。他也無法坐在辦公室裡等待,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一個地方,開車直奔而來。果然,從外白渡橋找過來,還真的被他找到了。
林寂早已渾身濕透,正失魂落魄地走在一把把飄過的雨傘中間,格外顯眼。
她眨了眨眼,緩緩送出目光,如同來自前世的凝望,跨越紅塵歲月。
四目相對時,時橋南想起一句歌詞:確認過眼神,我遇上對的人。
他看到她灰暗的眼睛裡忽然跳躍起一叢火焰,那團火苗迅速點亮了她的靈魂,她從一個提線木偶一下子有了生命。
他拉住她的手,輕輕將她拉進懷裡,動作緩慢,長過一生。
林寂一下子哭了出來,無聲地,淚如雨下。
一路無話。
車子駛進時橋南家所在小區時,林寂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對不起,可是我不記得我是怎麼離開的醫院,又怎麼去的崇明路。」
「我知道。」時橋南是真的知道。他想到此前自己的猜測,那時林寂說自己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出現在蘇州路,他就該知道她已經出現瞭解離,但他始終寧願相信她只是夢遊——人們總是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情。
他停下車,繞到另一邊給林寂開啟車門:「走吧。」
這幾日林寂一直住在他家中。
自從得知林寂的病情後,林樹幾乎就住在了林寂家。但越忙的時候就會越忙,他手裡一下子堆積了好幾個案子,每個都如同初戀少女的心思,百轉千回。其中兩個案子是檢察院分院移交過來的案件,均是上訴被駁回,他需要進一步調查取證,決定是否向法院提出抗議。為此,他需要出差數日。他不得不將林寂託付給時橋南。
按照時橋南的意思,是想趁機將林寂納入醫院。然而,林寂在醫院裡待一天,等到他下班前,就會賴在他辦公室外一步也不肯走,看到他走出辦公室就亦步亦趨,像條小尾巴,哪裡也不肯去。
時橋南將她領到病房裡,說:「你暫且住在這裡,晚上有護士照顧你,有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林寂直勾勾地望著他,如同看著一個負心漢,然後輕輕地、決然地吐出兩個字:「騙子。」
這樣一來,時橋南就沒辦法了,只得把她帶回家。
時橋南家裡養了一條金毛,三歲大的狗,繼承和發揚了主人的特質,像個退休等死的老頭子。看到主人回家,它頂多抬抬眼皮打招呼,看到陌生人進門,它頂多抬起頭來掃一眼,以示歡迎,隨即趴下。只有出去玩或者給肉的時候,它才會像條三歲的狗狗。
第一天,時橋南看著毫無禮貌的狗狗,無奈地道:「你就當那是一條死狗吧。」
林寂精神很好,笑著上前,將抱在懷裡的畫稿隨手擱在沙發上,坐在狗狗身邊,摸著它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