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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只看了兩眼便放棄了。
他們雖然不在林中，但是也看不到全貌，且雨霧中目視距離不過丈許，就憑周身的幾處山中隨處可見的石頭和樹林，她可判斷不出這裡是哪裡。
很明顯初五也不行。
不過，他卻不像江寒一樣直接收回目光，而是在忍不住瞟了江寒一眼之後，又擺出了一副仔細觀察，認真思索的模樣。
江寒被他的樣子給逗笑了。
先前因為內疚與急切而緊繃的心絃，隨之放鬆下來。
她打趣道：“初五，快別看了，我要是沒記錯，你經常待在巡檢司裡，好像都沒怎麼出過鎮吧？且不說咱們是從南向西倒著走的，就算是從落霞鎮直接走過來，恐怕你也不認得這是哪裡吧？”
初五心虛地瞥了沈大人一眼，強作鎮定道：“我雖然不常出來辦差，但是落霞鎮附近的山山水水，我還是清楚的。”
兩人在一邊鬥嘴，沒有發現沈大人眼中閃過恍然的神色，顯然是想起來此處山林是哪了。
“此山，有處庵堂……”
“這裡是寶塔山！”
沈大人與一個探查隊弓兵同時說道。
“咦？我來過寶塔山啊，為什麼我看不出來？我記得這山很有特色的，一邊很多石頭，一邊又有一大片樹林……”
不待江寒說完，沈大人便道：“那是前山，此乃後山。”
“那些賊人繞到這來做甚？這山上的八仙庵，雖然不是青河縣香火最旺的地方，但人也不少啊……爺，他們不會是故意繞一圈，然後從前山再換馬車逃走吧？”
按照賊人這一路的行走風格，初五這話可信度很高。
沈大人回頭看了一眼來路，說道：“已經半山，翻山更快，我知道一條路。”
……
又行一刻鐘，八仙庵後堂的飛簷，隱約出現在半空中的山崖上。
“汪汪汪！”
眾人剛鬆一口氣，多多狗卻突然奔到路邊，對著夜色狂誹起來，舉著火把走在前面的沈大人，也倏地停住腳步，凌厲的目光飛快掃向側旁一處山石。
第三百八十三章 尋找（七）
江寒鬆開了手上的繩索，多多狗朝黑暗中撲去，兩個弓兵也舉著與細雨糾纏努力燃燒的火把跟了上去。
不一會，多多又跑了回來，將嘴裡叼著的一隻鞋子，放在江寒腳步，汪汪兩聲，搖著尾巴向江寒邀功。
江寒摸摸它的頭，拾起鞋子。
這是隻童靴，但不是小安的。
她才看了兩眼，沈大人便伸手過來，很自然地將之取走。
江寒有些不自在，忙開口轉移大家都注意力：“這隻鞋子看起來還很新，不知道是不是王小利的……”話到一半，她突然怔住，驚呼，“他們不會故技重施，把王小利丟在這山裡了吧？”
這話說出了大家此時此刻的心聲，兩個站在路邊的弓兵互視一眼，齊齊看向沈大人，等待他的指示，隨時進林子裡去搜尋。
“走一段丟一人，怎麼跟猴子撿芝麻似的，這麼大費周章，到底想把我引去哪裡？”江寒看著仿若一隻陰森巨獸般的墨色山林，暴躁地一抹臉上的水珠，聲音陡然一拔，叉腰喊道，“王小利，你在哪裡，我是江寒，別害怕，我們來救你了！”
這聲喊突然炸響在這寂靜山林，震得如絲雨霧似乎都暫停了一瞬，可惜，除了驚起一群正在夢中的夜鳥，便只剩乾巴巴的回聲，在山間盪漾著向四周消散。
兩個弓兵不再猶豫，轉身準備進林裡去仔細找找，不想才走出兩步就被拿著靴子的沈大人阻止了。
“且慢。”
沈大人皺著眉頭看向山林，被雨霧沾溼的面孔，在微弱的火光中顯得有些青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