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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親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清醒的時候特別清醒,和正常人無異,甚至還有超乎常人的感性。比如現在冬綏的心情不怎麼樣,察言觀色的冬寧一下子就看出來,並且討好地邀請他共進早餐。
但是隻要沾上酒和賭,那就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在他還小的時候,每天雷打不動地去賭坊。興致來了偶爾「小酌」兩杯,程度類似於昨晚。
冬綏耷拉著頭坐在冬寧對面,一言不發地啃著油條。
「怎麼了我親愛的兒子,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跟爸爸說一說,說不定爸爸能幫到你。」冬寧整個人頭頂著光輝的父愛光環,他殷勤地將豆漿遞過去,並適時道:「吃慢點,別噎著了。」
冬綏看出來了,他試圖將昨天的事情矇混過關。
但顯然冬綏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仍自顧自地啃著油條,甚至沒有抬頭看冬寧一眼。
冬寧示好的笑凝固在臉上,半晌之後,他才洩氣道:「爸爸不是有意的。」
「確實不是有意的。」冬綏順著他的話頭繼續道,他吃得有點急,便就著冬寧遞過來的豆漿一飲而盡。
等放下豆漿之後,他才抬眼看他:「你是成心的。」
「」冬寧百口莫辯,他舉起雙手討饒:「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下次絕不再犯。」
類似的話冬綏已經聽得耳朵起繭子了,所以他沉默地咬著吸管,一言不發。
冬寧最害怕冬綏這個樣子了,這孩子打小就心眼老實,有什麼話什麼事也是一個人悶在心裡,誰也不說。雖然冬寧確實不務正業,但他自詡帶孩子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下次,你下次放月假的時候,我再去接你,好不好?」冬寧用哄小孩的語氣哄著他。
但沒想到冬綏對這招頗為受用。他看了冬寧一眼:「真的?」
冬寧四指併攏對天發誓:「千真萬確。」
冬綏覺得自己真是寬宏大量,這麼輕而易舉地就原諒了冬寧昨日的爽約。畢竟若不是冬寧放他鴿子,他就不用淋著雨回來了,也不會遇到那個奇怪的人?
吃過早飯後,可能是愧疚心作祟,冬寧主動提出來要送他去學校。冬綏也沒攔他,送他去學校總比讓冬寧一個人呆在家裡喝得酩酊大醉好。
冬寧拿上鑰匙,歡天喜地地跟在冬綏背後出了門。
其實冬寧長得很年輕,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已過了而立之年並且還養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兒子。他的臉型是不顯歲數的圓臉,五官也很漂亮小巧。跟冬綏站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來是父子,倒像是兄弟。
冬綏覺得自己跟冬寧長得一點都不像。不過也正常,畢竟就像誰也不會想到長得這麼可愛無辜的冬寧私底下也是個菸酒都來的人呢?
甚至還沾點賭。
正天馬行,一輛腳踏車穩穩地停在了他身前,濺落一地的水花。
冬綏低著頭,就只能看到來者踩在踏板上長得過分的腿。
「早上好啊,冬綏同學。」熟悉的聲音響起,冬綏有些錯愕地抬頭,正好對上夏安盛著盈盈笑意的眼睛。
他的眼睛跟水洗過的天空一樣清澈而又深邃,讓人無端想到遼闊的海洋。臉上的傷疤簡單貼了幾個創口貼,組成兩個形狀奇怪的十字架。
冬綏愣愣地看著他,半晌之後才回應了他的問候:「早上好。」
夏安單手按在腳踏車把上,另一隻手繞到包裡翻找,找了半天之後,他才把疊得整整齊齊的雨傘遞給他。
「謝謝你的雨傘。」
冬綏接過,他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
「那我先走了!」夏安話音還未落,腳踏車就「咻——」地一聲飛了出去,逐漸消失在了視線中。
冬綏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