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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在罪惡感的驅使下朝它縱身一躍,因為十一歲的我,居然尿濕了一位慷慨好客的遠親為我鋪設的床墊。等我來到貝亞澤,只見周圍所有店鋪全都肅然而立,迎接我和我淚濕的眼睛:鐘錶店(我時常拿壞了的時鐘來這裡修)、賣瓶瓶罐罐的店(我從店裡購買沒有花紋的水晶燈、蛋奶杯和小瓶子,帶回去在上面繪飾花草圖案,再偷偷賣給富商),以及公共澡堂(因為它很便宜,人又很少,有一陣子我常往那去)。

焦黑一片的咖啡館廢墟附近一個人都沒有,美麗的謝庫瑞和她的新丈夫‐‐此時此刻他可能正在垂死掙扎‐‐居住的房子裡也沒有人。我衷心祝福他們幸福美滿。自從雙手染血後,這些日子每當我在街上遊蕩,伊斯坦堡的每一條狗、一棵蔥鬱的樹木、每一扇百葉窗、每一支黑煙囪、每一個鬼魂,以及每一位辛苦、憂鬱、早起趕到清真寺參加晨禱的人,瞪著我的眼神總是充滿憎惡。然而,自從供出罪行,並決心拋棄這座惟一熟悉的城市後,他們全都投給了我友善的目光。

經過貝亞澤特清真寺後,我站在海峽邊望著金角灣:地平線上方逐漸亮了起來,但水色依舊深黑。兩艘漁船、捲起船帆的貨船和一艘廢棄的遠洋帆船,在看不見的波浪中上下起伏,一再要求我不要離開。奪眶而出的淚水,是由於金針的刺痛嗎?我告訴自己去夢想在印度的未來,我的才華將創造出多麼輝煌的作品,我將因此享受多麼煌的生活!

我離開馬路,穿過兩座泥濘的花園,來到一間綠樹圍繞的老舊石屋下。在我當學徒的時候,個星期二會來到這間屋子迎接奧斯曼大師,然後扛著他的包袱、卷宗、筆盒寫字板,以兩步的距離跟在他身後,一起前往畫坊。這裡完全沒變,除了院子裡和路旁的梧桐樹長高了許多,高大的樹木帶給房子和街道一股豪華、莊嚴及富庶的氣質,讓人回想起蘇萊曼蘇丹時期的時光。

由於通往港口的路不遠,在魔鬼的誘惑下,我滿懷興奮,忍不住想再看一眼讓我度過二十五年歲月的畫坊及它壯麗的拱廊。我沿著從前當學徒時跟隨奧斯曼大師行走的路徑:走下春天時瀰漫菩提花幽香的射街,經過大師買圓肉餡餅的麵包店,爬上兩旁排列著乞丐和溫桲樹及慄樹的山坡,穿越百葉窗緊閉的新市場,走過大師每天早上問候的理髮師的門前,行經夏時賣藝人搭帳篷表演的空曠平地,走過氣味難聞的單身漢公寓,鑽過黴味濕重的拜占庭拱廊,經過易卜拉欣帕夏的宮殿和盤繞著三條蛇的石柱(我畫過它上百遍),以及我們每次都用不同的方法描繪的一棵梧桐樹,進入競技場,穿過慄樹和桑樹的綠陰,每天早晨,枝葉中總是擠滿了撲翅亂飛、高聲啁啾的麻雀和喜鵲。

畫坊的厚重大門緊閉。入口處或上方的拱頂迴廊下,都見不到半個人影。房子旁邊有幾扇以百葉窗遮蓋的小窗,以前我們當學徒的時候,每當工作得窒悶無聊,總會向窗外張望,盯著外頭的樹木發呆。然而我只來得及抬頭瞥了一眼,就被人阻止住了。

他的聲音尖銳刺耳他說我手裡那把染血的紅寶石柄匕首是他的,是他的侄兒謝夫蓋和他的母親一起從他家裡把它偷走的。他說,我手裡的匕首清楚地證明瞭我是黑的同黨,昨天裡闖入他家劫走了謝庫瑞。這個傲慢、狂、聲音尖銳的男人知道黑有一些畫家朋友,知道他會來畫坊。他揮舞著一把泛著奇異紅光的閃亮長劍,暗示他有許多恩怨必須跟我算帳,無論它們究竟是什麼。也許我本想告訴他這其中有誤會,卻看見了他臉上失控的憤怒。從他的臉上我可以看出,他會憤怒地一下子就揮劍把我殺死。我多麼想說:&ldo;求求你,住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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