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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得久了，對於環境也麻木了。肖誠這是第一次認真審視這條老街。不是青磚灰瓦，雕樑畫棟，也不是蜿蜒曲折，有氣質有底蘊，這就是條字面意義上的老街，陳舊，破敗。

肖誠突然生出一種爛泥扶不上牆的心疼，這條老街，還真挑不出什麼優點。

那麼楚迦文是怎麼看上這兒的呢？

他扭頭瞅她，滿腹疑問。

楚迦文如夢遊一般，腳步虛浮。這條老街，舊得好像未曾變過。那家小吃攤還在。

記憶裡小吃攤夏天擺出的桌椅，總是堵住大半個人行道。馬路牙子旁的窨井蓋上，掉落的滿是垃圾。每到半夜，六七歲的小姑娘都會被店主掃地搬桌椅的聲音吵醒一陣。

小姑娘嘴饞，每每站在小吃攤邊，拽著爺爺的手，不肯離去。

爺爺小聲嘀咕：&ldo;咱不在這兒吃，不衛生，容易拉肚子，說不定還有肝炎。&rdo;

小姑娘仍是不動。

乾瘦老頭只好把她扛在脖子上，邊往家走，邊說：&ldo;爺爺給你做好吃的。&rdo;

小姑娘還扭頭眼巴巴瞅著熱氣騰騰的小吃攤，&ldo;我就想吃這兒的麵條。&rdo;

……楚迦文停下來，扯了扯肖誠的手。

肖誠頓住，身上肌肉一緊。

楚迦文說：&ldo;我就想在這兒吃。&rdo;

平常的一句話，肖誠聽著有點像撒嬌。他笑笑：&ldo;好。&rdo;

小吃攤外面是烤串，麻辣燙，店裡還可以做炒菜，賣一些家常的吃食。

店主祁叔頭髮花白，正在炭火爐上烤羊肉串，一張臉被炙得黑紅。他在這條街上看著肖誠長大，剛見人過來便熱情招呼：&ldo;誠誠，吃什麼，跟叔說。&rdo;

肖誠對於這稱呼有些不好意思，走近了低語：&ldo;叔，我帶朋友來的，給個面子。&rdo;說完往楚迦文那裡使了個眼色。

祁叔會意，拍拍肖誠肩膀，用手一指說：&ldo;得嘞。去那桌坐吧，那邊油煙小。&rdo;

肖誠引著楚迦文坐好，祁叔親自過來，大嗓門說：&ldo;誠哥，您來點什麼？&rdo;

肖誠低頭笑，問楚迦文：&ldo;羊肉串吃麼？&rdo;

楚迦文答：&ldo;都吃，我沒什麼忌口。&rdo;

祁叔認真端詳了楚迦文一陣，一驚一乍：&ldo;你不是‐‐&rdo;

楚迦文抬起臉，眼睛亮閃閃地瞅著祁叔。

&ldo;你是路口新開的那家店的小老闆娘吧。&rdo;

楚迦文一愣，半晌點頭，又轉臉瞅瞅肖誠。

肖誠說：&ldo;這是祁叔。&rdo;

二十年前那個老闆，是姓祁麼？她記不得了。她沖人笑：&ldo;祁叔，我還想吃碗麵條。&rdo;

&ldo;沒問題，&rdo;祁叔兩手撐在桌上，&ldo;叔給你拿個選單。&rdo;

楚迦文說：&ldo;不用麻煩了叔，我想吃雞肉刀削麵。&rdo;

祁叔伸直脖子，沖裡面喊：&ldo;下碗刀削麵，雞肉雞湯的。&rdo;然後又回頭對著肖誠一咧嘴，&ldo;不喜歡吃軟的，喜歡吃硬點兒的。&rdo;

肖誠心說：&ldo;叔，你可真‐‐&rdo;

別桌又叫祁叔，他一邊過去招呼客人，一邊衝著路邊樹底下喊了一嗓子：&ldo;二全，過來，給你誠哥拉一首。&rdo;

不一會兒樹底下鑽出個人來，一手提著琴盒，一手裡還拿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