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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道婢女擺擺手,示意下去,婢女都識趣地退下了。
「業林竟然還打不過一個孩子。那少年是不是尹流光的孩子?」閆殺殿問道。
「經打聽,是的。」探子一字一句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他死了,他兒子還活著!終於有人可以再陪我玩了!尹流光,你沒想到吧!你的孩子竟然還活著!哈哈哈哈哈!」閆殺殿突然狂笑起來,空曠的大殿響徹他的聲音。
他一甩衣袖,背過身,朝探子擺手示意退下。
閆殺殿一人在大殿中,思忖著,他想起了尹流光,那個讓他敬佩的男人,入魔道而心向正道,然而世人皆知他入魔,一心要將他斬殺,卻不知他的心卻是最為乾淨的。
那些正道中人,為了使自己與魔道劃清界限,一股腦子的殘害他人,毫不留情,這個世界,到底誰殘忍,誰是正道,誰是魔道。
他本與玄塵子師出同門,只是不為同門所接納,唯一可以接納他的,待他好的,卻是萍水相逢的聶祖,只有聶祖欣賞他的能力,認同他做的事情。
他有時候想,假如那時,他碰到的是一個認同的正道的人,由那個人來引導自己,教導自己,那是不是這一世的人生路,可以走得平坦些,沒有路上的渣滓割腳,是不是就可以少流些血,少走一些彎路。
但是他又在想,假如一切全部推翻,一切從頭開始,如他所願的,那他就不會遇上聶詩織了,他一世最愛的女人,讓他流過淚,流過血,為她,他可以背棄一切,離經叛道,墮入魔道,可是他變得強大了,她卻永遠不在他身邊了。
他好想對她說一聲:「詩織,我現在很強大,此生讓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可是再也沒有人可以回應他,他本就已經是墜落深淵的一顆石子,染盡了髒汙的顏色,變成了不堪入目的樣子,自己墜入深淵,為何自己還要想著帶他人一起呢?
他不自覺心裡一緊,慢慢收縮疼痛起來。
他慢慢握緊了手,想要以此來轉移心裡的痛,拳頭慢慢滲出血來,浸濕了他的手指間,一點一滴,落在地面上。
酸澀難抑,是什麼打濕了他的眼眶,溫熱的,他一隻手敞開於眼前,接住了一滴淚。
他淡笑:「詩織,我的淚終是為你而流的。」
他繼續道:「可是……你不在了。」
「總有一天,我要殺了玄塵子,讓他為你陪葬!但是我又不想他比我早去陪你,應該要讓他一輩子生活在空虛的寂寥中,生不如死。」閆殺殿喃喃道。
……
……
玄塵子坐在屋前的門廊上掐指算卦,他眉頭緊收,忽感不妙,他抬頭看著雷雲交纏的天空,道:「天象異變,為大凶,難道終究是逃不開嗎?」
二十幾年前,他有錯,十幾年前,他還是錯,一錯再錯。
那日,他不該讓舒亦云上岐山圍剿,假如他去了,那流光是否就不會死了,他答應過流光的爹要好生養育他,可是自己卻沒有做到。
他想起自己答應過很多人做的事,能做到的卻只是寥寥幾件,因為自己身上背負的太多,總是要顧及太多人的感受,不能自私任性,活得太過畏畏縮縮。
他很羨慕閆殺殿,雖然他墮入魔道,但是他答應別人的事,都可以毫無牽絆的去完成。
「是否該入魔的人是我?」我自言自語道。
這一句話被天空的雷聲遮掩,聽不到聲響。
活得太久了,他感覺疲憊,孤獨,寂寥。
是否自己該早一點結束自己的命,早一點去陪詩織,他的疲憊從心裡蔓延開來,浸沒全身。
「夠了!已經夠了!我放下一切,讓我走吧!這世道正義與我何干?為何正道和魔道不能共存?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