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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火葬場
第2章 絕路(一)
血腥濃鬱,無形中似有一塊石頭堵在胸口,壓得人喘不過氣。狹小禁閉的木屋仿若一口棺材,將四周鎖得死氣沉沉。
屋內無燈,又黑又潮,桌上幾乎沒有擺設,彷彿怕被誰發現一般,一切都安排得謹慎又不起眼。唯有東視窗透進來的稀薄的光,讓邵慕白覺著,還有一絲生機。
傾斜的日光逐步挪移,他的眸子隨著那流光轉動,漸漸的,投到牆壁那顆釘子上。他的眼睛動了動,輕笑——時辰到了。
果然,下一刻,一小廝打扮的人便推門而入。他端著一張烏木託盤,盤上有藥。他很是謹慎,進來便立即合上了房門,然後畢恭畢敬走在病榻邊停下,躬著脊背,輕聲道:
「邵盟主,吃藥了。」
十日了,從邵慕白被仇家追殺,重傷昏厥再甦醒過來,已經養了十日了。
期間,只有這無名無姓的小廝進出伺候,無微不至。
「別叫我盟主。」
他嘗試著自己起身,卻牽動了胸口的傷,沒有癒合的傷口在紗佈下摩擦,疼得他抽氣。
「盟主」這兩字刺進他的心臟,當即扎出兩個窟窿。一個月之前,他可以堂而皇之地享受這個稱謂,站在武林江湖的最頂端,在百級石階之上受萬人臣拜。
誰又想到,他這出身名門正派的「大俠」,千萬人矚目的「盟主」,最後竟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一日之間,他嘗盡了背叛,看透了人心,想殺他的人遍佈武林,甚至有人揭竿起義,傾動整個教派,就為剷除他這「武林毒瘤」。
千百年來,盟主這位子只出過兩個「毒瘤」。
一個,是兩百年前的無間鷹王,殺父弒兄,獨佔家嫂,又取小兒之心修煉邪功,惡事做盡。武林人士數次起義,卻都敗在邪功之下,直到無間鷹王走火入魔,群雄才紛紛起義,剷除了禍害。
而另一個毒瘤,便是邵慕白。
他從未做過危害武林之事,自認對得起「俠」,也對得起「義」,但奈何人心叵測,世態炎涼。
他這一個月前還與天地同壽的盟主,如今慘遭奸人陷害,卻是朝不保夕的喪家犬。苟延殘喘到此刻,已是生不如死。
這些自居俠義的名門正派,沒瞧見半點證據,僅憑奸人的一面之詞和一些風聲,竟有了眾志成城的鬥志,紛紛討伐於他。
小廝維持著躬身的姿勢沒動,眼睛恭順地看著地面,「若您不喜歡,小人或許可在私下喚您『公子』。」
邵慕白覺得這樣不錯,「可以。」
但小廝下一句話,便讓他心裡又沉重下去:
「但公子始終是盟主,這一點千金不換。小人相信,總有撥開雲霧,沉冤昭雪的那一日。」
「是麼」
邵慕白抬眼,眼神有些哀傷,彷彿在茫茫大海看不到落腳點的鳥,「傾動整個武林,只為屠殺一人,你覺著,我有還手之力嗎?」
小廝沉默了許久,只道:「天無絕人之路,地無枯竭之海,小人相信公子日後必能東山再起。但有了身子方可立業,當下,還是請公子顧好眼前,先吃藥吧。」
語罷,他將手裡的藥碗推進了幾分,抬到邵慕白胸前。
往日,邵慕白二話不說就喝了,但今日,他卻遲遲沒有接藥。
「公子?」
小廝疑惑抬頭。
邵慕白的眼睛澄明,定定看著他,眼神銳利如刀,「外面情況如何?你的主子是誰?為何救我?」
他在心裡推敲了十日,仍然沒有答案。
是朝廷麼?不可能,皇帝向來坐山觀虎鬥,從不插手武林中事,何況,他邵慕白在朝堂無一故人。
還是江湖上哪個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