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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經常一臉賤笑地拿這件事調侃我的男人們,我都能透過他們微微眯上的雙眼看到那一副副虛偽噁心的嘴臉下面掩藏著的羨慕與嫉妒。不過,自從傳出王麗瘋了的訊息之後,我的境遇被徹底改變了。人們一改往日對王麗的鄙棄、仇視,轉而無比同情起她的遭遇來。人們認為就是這個平時一副鳥樣、讓人很看不順眼的毛頭小子弄大了王麗的肚子;是我勾引了原本美麗、優秀的王麗;是我教著王麗一步步學壞;又是我最終無情地拋棄了可憐的她,導致一個花樣的女孩到了今天這般田地。
甚至那些看著我長大的老街坊們都開始發出了這種議論。
終於,我也繼王麗之後,在一夜之間成了九鎮的臭狗屎,沒有一個人願意自己的孩子與這個名字扯上半點關係。只是人們根本就不願正視,或者還在刻意地去忽視一個事實:那個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在最初的第一次之後不久,我就已經離開了王麗,我們之間再無肌膚之親。不過,我知道,對於那些人來說,真假其實不太重要。有段可以讓他們在茶餘飯後,開心一談的趣聞豔事,這是個很大的快樂。何況在這件事中,有一個可以供他們發揮憐憫與仁慈的可憐女孩,還有一個可以讓他們表現正派與道義的無恥流氓。
王麗在壓力中瘋癲了,我卻在壓力中開始瘋狂。我越來越忍受不了別人看向我時眼白上翻的神情;我越來越承受不住,別人有意無意、指桑罵槐地說給我聽的議論,還有那些家裡飯桌上的責罵、學校課堂中的嘲笑、街道人潮裡的指點……
在人們的眼中,我永遠都是一坨又臭又髒的狗屎。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我沒有害怕,更沒有羞愧。我的心中只有憤怒,讓我整夜整夜無法入眠,無論何時何地都感到心如刀絞的憤怒。
我恨所有的人,我需要的只是一次徹底的爆發。在狗一樣活著的日子中,機會終於來了。
皮鐵明、何勇、鴨子
九鎮是個非常古老的小鎮,而且位於群山深處。它的偏僻閉塞讓它儲存著千百年以來小鎮應該有的一切東西,比如“逢場”,也叫趕集。九鎮的集市在每月逢九的那三天,尤其是月中十九,是大集,周邊鄉鎮的人們都會過來“趕場”。那個年代的年輕人並不像現在這般幸福,當時的我們沒有這麼多娛樂休閒的場所和認識同齡姑娘的途徑,可少年人激情澎湃的天性總是一脈相承。於是,每月十九的大場,對於九鎮所有年輕人來說就成了一件頭等的大事。每個月的那一天,體恤民情的鎮文化站都會在九鎮中學的大操場上免費為大家播放露天電影。
這也是泡妞交友、吹牛皮的最佳時機。每次趕大場的前一天,九鎮的小夥子們都會把自己最漂亮的衣褲洗好、晾乾,然後疊好,貼著床板放在被褥的最下面,褲子的縫一定要剛好壓在最中間,襯衣和外套的領子也一定要平平整整。
第二天早上起來,衣褲都已經被自身體重壓得一絲不亂。夜晚降臨,當九鎮文化站的大廣播開始播放“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的時候,少年們就如同打了雞血,匆匆扒完碗裡的飯菜,拎著鐵皮桶就去洗澡,無論平時多麼懶、多麼不愛乾淨的人都是一樣。然後,他們再穿上壓好的衣褲,帶著一身的肥皂香味,單手提一個小馬紮,趕赴盛宴。
事情發生的那天也是十九,大集。
我本來不想去,我知道九鎮的人們不太喜歡看到我。所以前一天晚上我沒有壓衣服,甚至連澡都沒洗。當大廣播開始放歌的時候,我端著一大碗飯,坐在自家套屋(方言,客廳)裡,邊吃飯邊看一本叫做《五鳳朝陽刀》的武俠小說。我正看得有趣,放在凳子上的書突然被人一把搶走,一個熟悉的說話聲響了起來:“你搞什麼麻皮(方言,小鬼,混混)啊?今天是十九呢,穿成這個樣子。走吧,還吃個屁!何勇和鴨子搶位置去噠。”
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