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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與金帳汗國的戰事推進、以及唐朝廷的催促,察合臺汗國的汗廷向西遷,遷到了齋桑湖畔。
齋桑湖位於阿爾泰山脈和塔爾巴哈台山脈之間的凹地。
阿勒泰山上的冰川融水匯入額爾齊斯河,流經此地,在峽谷中形成了綠松石般的巨大湖泊。有森林、草甸、繁花。
十月,廉希憲統兵路過,吳澤設酒款待,席間深深嘆惜。
“到草原八年,殿下還是胡化了啊。好在他最聽廉公的話,請廉公務必勸勸他。”
廉希憲卻搖了搖頭,道:“何謂胡化?”
吳澤不知從何說起,道:“如今殿下與他表姐意篤情深,言行舉止愈發像蒙人了。”
廉希憲笑道:“小夫妻意篤情深,宴上便看得出來。但意篤情深可不算胡化,中原多的是恩愛夫妻。”
“廉公分明知曉學生在說什麼。”
廉希憲緊了緊身上厚厚的棉衣,“塞北嚴寒,今日殿下穿的是狐裘吧?”
“是。”
“如今西域的棉花種植已漸有成效,許多蒙人、維人都穿著棉衣,可是漢化了?”
“自然。”
“可棉花原也不是中州產物啊?前朝以前,我們只有‘綿’字,而沒有帶木字旁的‘棉’字。”廉希憲道:“冷了穿衣,用物而已,你願意看到的便說是漢化,不願看到的便說是胡化,不可取。”
吳澤表情認真起來,問道:“廉公何苦與學生說笑?我說的是殿下的言行。”
“少年人到這個年紀,難以管束,豈非正常?”廉希憲道:“殿下七歲到西域,八年長於蒙人之間,言行像他們,何奇之有?倒是我今日見到的若是個穿圓領襴袍、開口‘之乎者也’的殿下,那才叫奇事。”
“廉公就不擔心嗎?”
“我是勸你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也莫給殿下太大壓力。”
“如何能不憂?”吳澤道:“兀魯忽乃就是故意要把殿下變成一個蒙古人……”
廉希憲道:“你只看到殿下的改變,卻沒看到這整個西域汗國的改變。”
吳澤一愣。
廉希憲抬手一指,道:“且看,你我今日吃的什麼?”
“大……大盤雞。”
“雞肉、土豆、辣椒。”廉希憲抬起了手中的筷子,道:“還有來自川蜀的粉皮,來自關中的面。”
吳澤啞然失笑,道:“廉公太會安慰人了。”
“你只盯著殿下一人,於是覺得他早早娶了表姐是胡化,穿蒙古服、說蒙古話是胡化。但記住,改變一個人的行為很快,難的是改變四海八方,教化萬民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沒那麼快。如今我們在西域種土豆,他們在遼北種玉米,一年才能播幾次種子?但種子既然種下去了,早晚有發芽的一日。”
吳澤若有所思。
廉希憲拍了拍他的肩,最後道:“融合是相互的,各族習俗皆有好有壞,重要的是教殿下的仁義禮智信不丟就好。教化西域,你不能指望只教導一個殿下就好。總而言之一句話,倉稟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多謝廉公點撥,學生明白了。”
一番長談,吳澤確實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作為未來安西王府的王相,他開始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治理上,教牧民耕地、籌備在齋桑湖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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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轉眼到了建統二十六年。
一座城池已在齋桑湖畔拔地而起。
不僅是往來的商旅、居住於此的漢人,還有越來越多的牧民與汗國的貴族們遷入了城中。
唯獨察合臺汗國的可敦兀魯忽乃還是喜歡住在湖邊的帳篷裡。
但在這一年五月初五,連她也到了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