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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追上了展昭，沒有來得及追上明鳳華。他以為明鳳華是最穩妥的暗線，但算來算去，誰能算過天機。
肩頭被拍了一下，他轉過臉，身後是南京。
只是除了眼神以外，沒有一個地方像他認識的南京。
南京朝他做個手勢，他機械地跟在南京身後。
瞭望臺上沒有人，南京倚在欄杆上，看著腳下的片片房屋。
南京俯視著下面的海水：&ldo;趙珏。&rdo;
趙珏打個寒顫，在沒有別人在場時，南京從來都是叫他襄陽。
南京：&ldo;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叫你的名字。&rdo;
趙珏閉嘴，用一個不惹人注目的姿勢看似放鬆地站著，實則全身都繃緊。
&ldo;因為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襄陽。&rdo;南京語調平板得像在讀悼詞，&ldo;你將取代原來的洛陽，成為新的、更得力的洛陽。&rdo;
趙珏臉上的肌肉驚跳一下：&ldo;新的洛陽？&rdo;
南京緩緩摘下黑色禮帽，一揮手，禮帽飄飄搖搖，落進海水，隨波浮向遠處：&ldo;舊的洛陽，已經完成使命，殉職。&rdo;
&ldo;洛陽在滿洲，先生！&rdo;趙珏覺得腦後襲上不祥的陰影，颼颼發涼。
&ldo;洛陽剛剛和你擦肩而過。&rdo;南京的目光跟隨著海上浮沉的黑點，當那黑點徹底消失後，他僅有的一絲悲哀也消逝無跡，&ldo;你的下線，同時也是你的上方，明鳳華。&rdo;
雖然早已習慣接受所有看似不可能的存在，趙珏仍然發現自己接近失態。他顧不上考慮這些，如果不是最後一線職業習慣的維繫，他幾乎要在南京面前跪下：&ldo;先生！我是襄陽！請您允許我去救他，不管是他是明鳳華，還是洛陽！我不能看著他死，先生！我做不到！&rdo;
&ldo;大局已定，你願意為了一個明鳳華打草驚蛇？日本特工就算一路跟到南京也成不了大事，南京是我們的地盤，地下有的是人！但是現在，你認為盯住我們的人還不夠多？&rdo;
趙珏眼神中是亂了方寸的支離滅裂，壓低的語氣近於哀求：&ldo;在中國的海面上，看著他死在日本人手裡？先生！&rdo;
&ldo;我之所以親自來接御貓，就是因為洛陽在熱河暴露了身份！&rdo;南京語氣冰冷，&ldo;洛陽自作聰明，把情報吞進胃裡，解碼的是他的戲服花紋排列。他想到了熱河找機會脫身，可是一下車日本人就讓他吃飯陪酒。他吞下去的東西我見過，那是不動手術拿不出來的。上面的孔隙讓他只能喝水，吃了固體食物就活不過當夜。接到他偷發的最後一條電文，我就知道他必死無疑，已經派人去找他的屍體。&rdo;
趙珏聽著，天靈蓋裡像被倒進冰水，冷得渾身麻木。
&ldo;可是他活著。&rdo;他囁嚅。
&ldo;活不了多久。&rdo;南京像是有意用刀割趙珏的心，把一切不該有的私情雜念都割下來，丟進滔滔海水，&ldo;船上的日本人很快會和後來這些接頭，知道情報已經交接，而且我在船上。他們會認為現在洛陽唯一的用處，就是慢慢折磨，誘出同僚。&rdo;
&ldo;可是他活著。&rdo;趙珏重複，可是聲音連自己都聽不見，&ldo;日本人知道，我們沒那麼好心去救他……他們知道……&rdo;
&ldo;他們知道，我們會因擔心洛陽在酷刑下叛變，而將其滅口。&rdo;南京對趙珏的遲鈍表示輕蔑，&ldo;我們派去滅口的人，將成為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