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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西看不清高涉背著光的臉,有一瞬間,他都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他怕自己一醒過來,周遭的事物又全都變了。
他不想回到現實生活中去,其實無論哪裡都好,可如果非要他選擇,宋景西還是想要待在這裡。
他能割捨得了現實中的一切,卻不能幹淨利落地放下這裡的對他重要的每一個人。
「高涉,」宋景西顫著聲音叫他的名字,「你摸摸我的臉好不好?」
高涉俯身觸控男人的面龐,他潮濕的雙眸亮亮的,帶著懵懂和恐慌。
高涉有些心疼,他不知道宋景西都在想什麼,也不能好好地替他分擔,撫著他臉頰的指尖只能輕觸到表面,卻體會不到他的內心。
「怎麼了?小西,別怕。」
男人的聲音讓宋景西感到安心,他蜷縮在床上疲倦睡去,雙手護著自己的肚子做出防禦的姿態來。
高涉從浴室裡出來,坐在床邊瞧了他好一會兒,看見宋景西似乎做了什麼夢,意識模糊輕微晃神,嘴裡呢喃著些什麼。
高涉上床從身後輕輕擁住了他,宋景西在睡夢中掙紮了一下之後才平靜下來,循著熟悉而安心的氣息,往高涉懷裡靠了過去。
「回去……回……去……」
高涉終於聽見他嘴裡呢喃的是什麼了,男人眉眼微動,輕聲安撫著他,「無論小西在哪,都不要害怕。」
宋景西回來之後沒有主動問起馮向遠和宋斯原之後是怎麼處理的。
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問,宋家或者高涉也能把這件事處理得很好,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聽見馮向遠坐牢、宋斯原死亡的訊息,宋景西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不敢相信。
原文中一個是主角,一個是人生贏家,竟然紛紛都落得炮灰下場,有點讓人感到唏噓。
馮向遠明明是主角,在炮灰的位置上時竟然也真的成了炮灰,其實他明明有更多更好的方法可以選擇,可現在全都毀了。
「這都和你無關,」怕宋景西會把所有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攬,高涉坐在一旁安慰他,「是他們自作自受,做錯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宋景西點頭,「我沒覺得是我的錯,你不用怕我想不開,我還沒有聖人到這種地步。」
「那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原來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宋景西』。」
他模稜兩可地說出這句話,隨後釋然一笑,「沒什麼啦,我隨便說說的,啊……寶寶好像在踢我……」
高涉挑眉,俯身貼近他的肚子,感受到了小卻有明顯弧度的鼓起輕輕觸到自己的耳朵。
高涉是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奇怪的情緒從心頭蔓延,他還想再感受一次,「他踢你你會難受嗎?」
「還好,」宋景西靠在沙發上,瞧見高涉的臉緊緊貼著自己的肚皮,他伸手揉了揉高涉的頭髮,「如果不是很用力的話就不會疼。」
彼時宋景西懷孕六個月有餘,產檢一切安好。
再過三個月,他們就要和肚子裡的小傢伙見面了,宋景西現在什麼都不去想,只想順其自然地過好每一天。
天氣轉暖,身上的衣物也逐漸減少了,宋景西依舊生龍活虎,只有玩累了才會躺在那裡什麼也不做。
有一天高涉正給宋景西做著按摩,忽然想起什麼來,高涉問道,「你之前說夢話了,說什麼你要回去之類的。」
高涉問,「你夢到什麼了?想去哪裡?我可以做個計劃,等孩子出生以後,我們去度蜜月。」
宋景西倒是有很多想去的地方,不過瞧著高涉的臉,他沉思了幾秒,看起來極為猶豫和苦惱,似乎不知道要怎麼跟他開這個口。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