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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指東說西,添言送語,假公營私,椅官託勢,隨風倒舵,賺騙錢財。唱得幾句清曲,曉得幾著棋局,憑著利口便舌,隨機應變。凡是公子貴客,喜他一味的奉承不過,少他不得。城裡城外,遍處有人識得他,故人取他一個綽號,叫做“管呵脬”。又因晚爺姓慄,別號“慄刻呵”。年至三旬之外,娶得一個妻室,複姓上官氏。此婦父親名喚仕成,原在本郡衙門前居住,專靠做歇家餬口,最是奸狡險惡,剜人腦髓。凡是結訟計程車客鄉民,在他家裡寄居,無一個不破家蕩產。這女人貌雖窈窕,性極淫悍。因管呵脬和幾個舊相處小官來往,每每夫妻爭鬧。管賢士不聽妻言,上官氏尋思:夫既拐得小官,偏我相處不得朋友?即和隔壁富商黃草包通姦,管賢士禁止不得,只索做了開眼龜。這正是祖宗不積,所以男盜女娼。鄰居少年,見他夫妻每日爭風廝鬧,戲編曲兒四隻以譏之,曲名《桂枝香》。
代上官氏罵夫:
愛你龐兒俊俏,怪你心兒奸狡。不念我結髮深恩,反道那無端惡
累。心旌自搖,心旌自搖,慢罵你薄情輕佻,耽誤奴青春年少。暗魂銷,
幾番枕冷衾寒夜,縮腳孤眠獨自熬。
代管呵脬答妻:
雖憐你腔兒窈窕,可惜你性兒粗糙。嘴喳喳一味研酸,怎當我心兒
不好。更紛紛草茅,紛紛草茅,這些關竅有何風調?那通宵,恁般空闊
深如海,爭似陸地行舟去使篙。
上官氏又罵夫:
深情厚貌,心同虎豹,只圖那少艾風流,全不顧傍人嘲誚。淚珠兒
暗拋,淚珠暗拋,擠得個今生罷了,兩分張各尋祟祟。小兒曹,木墀花戴
光頭上,受這醃臢,惹這樣騷!
管呵脬又答妻:
心雄氣暴,終朝聒噪,大丈夫四海襟懷,豈後與裙衩爭鬧!羨當今
宋朝,當今宋朝,願與他死生傾倒,難回你別諧歡笑。謾推敲,任予延納
三千客,讓你黃家一草包。
這管賢士原與桑皮筋會酒頑耍過的,當日在留情巷裡偶自遇著,桑皮筋應聲笑道:“小管,許久不見。”管賢士道:“一向窮忙,久失親近。大相公是個福神,一向灑落麼?”桑皮筋道:“惶恐。近來受了一場醃臢臭氣,心下十分不樂,因此到這裡消遣一回。”管賢士聳著兩肩,戲著臉道:“相公是天地間第一個有財有福的快活人,有甚煩惱處?終不然有那一個不怕死的來衝撞相公。”桑皮筋嘆口氣道:“不要說起,說將來氣殺人!”管賢士道:“相公有甚閒氣,和小人說知,這怒氣登時便消了。”即款桑皮筋、道人到家裡坐下,慌忙叫上官氏出來見了。茶罷,管賢士又道:“大相公委實有甚煩惱,見教何妨?”桑皮筋道:“敝鄰有一個姓杜的老兒,是個誠實君子,每和學生博棄賭賽,互相勝負。雖然輸一些,不過排遣取樂而已。日前來了這位遊方師父,圍棋甚高。承師父指點幾個局勢,說數著玄機,學生比前頓然悟徹,和那杜公賭賽,勝了他數百金。又虧師父親自與他對局,贏得他一個美妾,且是有趣了。”管呵脬將扇子在桌上敲一下,插嘴道:“妙妙妙!後來卻怎麼?”桑皮筋道:“不期杜公那裡尋一個什麼侄兒來,素不會面,又是別處聲音。這杜公請我與師父酌酒,酒間後不覺棋興勃然,和老杜又對弈起來,且喜又勝了幾局。”管呵脬嘖嘖搖頭稱羨道:“大相公醉後還如此勝他,好棋,好棋!”桑皮筋道:“咦,好棋!咳,不想那侄兒接上,和我相持,我費盡神思,他卻並不在意,就如風捲殘雲,一連數局,殺得我舉手無措,連銀子與那嬌滴滴美人兒,俱贏去了。”管呵脬跌腳道:“呵呀,可惜,可惜!銀子倒是小事,這美妾把他復了轉去。真是氣殺!相公擺佈他才是。”桑皮筋道:“妾與銀子輸去,這也罷了。我說黑夜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