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第1/2頁)
清明穀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殷淮站在他身後,極淡地勾唇,沒答話。
齊輕舟看不見他的臉,也聽不到聲音,扭頭回去問:「不行麼?」
殷淮正給他戴耳側的流珠,輕輕捏他熱乎乎的耳垂,捻了一下:「淮王殿下不該這樣問。
齊輕舟疑惑:「什麼?」
殷淮嘴邊噙著笑,在他面前半蹲下來撫平他的禮服,極恭敬的姿勢,循循誘導:「往後就是親王了,身份尊貴,殿下可以命令任何人,包括臣。」
他今日走出殿門的時候,舉宮譁然。
位高權重、奢華鋪陳的九千歲竟然換回了深青素衣,那是宮人的服飾。
殷淮當奴才的時候拼了命想要脫下這一身恥辱的標誌,卻又在今日心甘情願地穿上。
並且不戴珠笠、不飾寶石,去箭卸刀,如此禮遇,只是為了給齊輕舟立威、展示忠誠,昭示這位年紀輕輕的淮王殿下是他的主子,九千歲甘願任他差遣、對其為首是瞻。
這是皇帝都不會有的待遇。
齊輕舟眨了眨眼,看著即便身著灰藍宮服也掩不住風情的殷淮站起來。
他黑髮素麵,依舊清逸出塵,雙手捧起小皇子的臉作勢檢查儀容,那熾熱裸露的目光掃了許久,才湊到他耳邊,押暱又恭敬地說:「殿下應得的、想要的,臣都會去為您要來,殿下不喜歡的、看不順眼的,臣都會為您剷除,殿下要學會倚仗臣、依賴臣、利用臣。」
齊輕舟心裡又響起了噼裡啪啦的小炮仗,比殿外的司儀奏樂還響,揚起的唇角壓了又壓才裝出一副正經嚴肅的面孔:「那本王命令你,要陪在本王身邊。」
殷淮看了他一秒,停在他衣擺上的手滑到齊輕舟被束帶勒得越發纖細的腰上,忽然自己懷裡一勾,兩人不過堪堪咫尺。
齊輕舟心如擂鼓,可殷淮忽然又撒了手,什麼都沒幹,大大方方將雙袖攏起,微微一揖,及其正色道:「臣領命,願作殿下的手中利劍、座下鷹犬。」
齊輕舟皺了皺眉,抓住他的手臂:「不許這樣。」
「不就是封個親王,掌印不許與我生分。」
殷淮的心臟不可抑制地軟下去,眸色黑沉地盯著他,笑應:「好。」
冊封儀式繁複隆重,齊輕舟一步一步登上百尺寶殿的時候,聽見殷淮在他耳邊說:「殿下往前走,別回頭。」
把提頭仰望的百官眾臣、面色陰晦的太子皇后、假意微笑的皇帝通通拋在身後。
柔軟潔白的雲縷纏繞在頭頂,他越走越高,好像變成了一隻風箏,風那麼輕輕一吹便要振翅欲飛,可是引繩被一個人牢牢抓住了。
寶塔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齊輕舟只聽得到呼呼的風聲、樹聲和下邊遠遠傳來的司儀樂聲。
然後,殷準柔和沉穩的聲音破開一切嘈雜清晰傳入他的耳中:「臣往後會陪殿下走去更高的地方。」看河清海晏,看太平盛世。
小皇子的賜字是他選的,旌冠也是他親手戴上的,未來的路,也要將他緊緊撰在手裡一步一步領著他走。
齊輕舟又忍不住在流玉旌簾後翹起嘴角,他沒辦法也不知道該如何在這種萬眾矚目的場合表達他的心緒,只能握緊殷淮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裡騷了騷。
高處不勝寒,可是高處有殷淮。
齊朝王位晉升流程瑣碎,冊封、祭祀、落典一系列儀式過完廢不少時日,春將近尾,轉眼便入了夏,迎頭便是夏露上已節,四年一閏,入夏之初星月最為清晰繁亮的一日。
青碧草木繁盛,繁花初開,潮漲河溪,京州之地有探親訪老、擺百家淮、遊彩仙、許河燈的習俗。
宮裡也熱鬧,張燈結彩,皇后將國丈與一品夫人接進來,還有她的侄女、太子的表妹。
丞相近來辦好了濱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