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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的沉寂中,阿蓮、索朗次仁聽見舅舅接二連三的呼喚從遠方傳來,他們微張雙眼,感受到陽光的溫暖和耀眼。
索朗次仁率先從地上翻身滾起,眼前一片朦朧;依稀看見舅舅高大的身影在面前晃動,“索朗次仁,你醒了,終於有人醒了......”
索朗次仁使勁地揉了揉眼睛,舅舅焦急的面孔一點點變得清晰,“怎麼,怎麼了嘛?”
這時,躺在索朗次仁身邊的阿蓮也輕微地動了動,舅舅俯身搖晃著阿蓮的肩頭,聲音裡含著哭腔:“阿蓮,你快醒來呀!”
阿蓮臉色蒼白,想支撐著起身,胳膊剛一用力,便又癱軟下去。舅舅從身上取下水袋,望著在崖頂上搖搖晃晃的索朗次仁說:“你先坐下,喝點水,不要亂動,當心跌下山崖。”
索朗次仁雙手抱頭,屈膝坐下,眼前金星亂冒,“讓她先喝,我沒事。”
舅舅扶阿蓮坐起,背靠背頂住阿蓮,阿蓮長長出了一口氣,低聲問舅舅:“阿,阿伯呢?”
舅舅沒說話,把水袋湊近阿蓮嘴邊,阿蓮抿了一口,又問舅舅:“舅舅,阿伯去哪兒了?”
舅舅胸腔鼓動,喉結上下翻轉,眼裡閃著淚光,用手向鳥的屍體堆指了指,“我把他放在陰涼裡。”
索朗次仁嗖地站起來,踉踉蹌蹌直奔屍堆,他撲倒在老人身邊,使勁地搖晃老人的肩膀,“你,怎麼了?你醒過來,你怎麼了?”
舅舅攙起阿蓮走過來,他們圍著老人坐下,三雙手同時放在老人的胸口,那裡異常安靜。那顆曾經激越、堅毅的心早已停止了跳動。老人雙目緊閉,面容安詳,嘴唇烏紫,手裡仍緊緊握著火把;風起,一枝色彩豔麗的羽毛緩緩飄落,輕輕地蓋在老人的臉上。
索朗次仁嚎啕大哭,阿蓮無聲抽咽;舅舅哽咽著說:“我在外面等了很長時間,見你們沒有一點動靜,下到洞裡才發現你們都倒在地上,我把你們挨個背出巖洞,老人家出來時,就,就沒了氣息。”
阿蓮哭紅了雙眼,她撫摸著老人冰涼的面頰,斷斷續續地哭訴,“阿伯,你好命苦呀,我們,我們真不該來,阿蓮就是打漁、種田,也能養活你,我,我好悔呀......”
“這該死的,該死的渡劫島,我恨你,恨你!”索朗次仁哭得淚水鼻涕滿臉橫流。
一柱旋風攜著斑斕的羽毛在屍堆旁升起,越來越多的羽毛被裹挾進旋風裡。舅舅喃喃地說:“是你嗎,老人家?”
索朗次仁瞪大眼睛,盯著變得逐漸厚重的旋風,大聲說:“你是,最好的,最好的好人!”
被捲起的羽毛在旋風裡“嘩啦”作響,卷挾到高處的羽毛倏地調轉了方向,於是,整個旋風便一頭扎向巖洞;與此同時,旋風陡然消失,紛紛揚揚的羽毛雪片似的飄進巖洞裡。
三個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阿蓮哭著說:“阿伯,你,你難道還不捨得離開嗎?”
“是的,他不捨得,在洞裡,就讓我倆,先走。”索朗次仁說。
舅舅搖搖頭,依舊低聲說:“這地方太兇險,我們帶著老人離開吧。”
“不,不離開。”索朗次仁大聲說,“要走你們走,我留下來陪他。”
阿蓮淚眼迷濛地看著索朗次仁,“阿伯雖然已經去了天堂,但他的靈魂還在指引我們,去實現他的願望。”
“對的,對的,就是這個樣子,我們必須留下來,留下來把洞裡的事情搞清楚。”索朗次仁說。
舅舅嘆息道:“如果你們真這樣想,那麼我們明天再下到巖洞裡,現在裡面的毒氣還沒有散盡,無論如何是不能下去了。”
“那阿伯怎麼辦?”阿蓮問道。
“我把他,揹回船裡。”索朗次仁說。
舅舅沉吟片刻說:“既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