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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劇車聲隱若雷,北邙惟見冢千堆。夕陽勸客登樓去,山色將秋繞郭來。寒甚更無修竹倚,愁多思買白楊栽。全家都在風聲裡,九月衣裳未剪裁。
“全家都在風聲裡”,因為一生都在風聲裡。哪天我來把這一首詩畫畫,像畫“一星如月看多時”似的,一句一句畫。
“五劇車聲隱若雷”,可以畫。“北邙惟見冢千堆”,可以畫。“夕陽勸客登樓去”,可以畫。“山色將秋繞郭來”,可以畫。“寒甚更無修竹倚”,可以畫。“愁多思買白楊栽”,可以畫。“全家都在風聲裡”,不可以畫,因為畫不出——風聲是聽的,不是畫的。只有盛世既可以畫,也可以聽。盛世就是聽來的,它能夠譬如一種點心,奶白或者蒼白,此點心名耳食。
宣紙頗好,可惜我的字還不如我的畫,用來書寫也就奢侈了。但偏偏有書寫的願望,我拿來毛邊紙,把《都門秋思》的第二首書寫一遍。後來另紙書寫獨獨這一句:
市中無處訪荊卿
不料寫錯了,“市”寫成了“詩”,“詩中無處訪荊卿”,肯定不是黃仲則的詩,是現在的詩,也就是新詩,也就是自由詩,也就是先鋒詩,也就是白話詩。我只得再寫上一張,多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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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 春閨夢
舞臺上的一生一旦,眉目之間盡是風花雪月,演盡了人間的是非恩怨。舞臺之下,這兩個人平常很少來往,甚至也不說話。
她是玉和成班主的女兒,自幼生長在鉛華和脂粉的世界裡,跟隨父親行走江湖,連母親是誰都不知道。看慣了所謂的才子佳人,偏生不愛自己粉雕玉砌的容顏,偷偷的學了小生。父親打過幾回,剛一扭臉她放下手帕拿起扇子,眼見得就是個學戲的料,也沒人多管了。
他是來搭班子的,二十出頭卻跑慣了碼頭。眉清目秀的一個後生少年,在戲臺上偏生是個嬌娘。約好每場30塊,本來說好只演三天,但水牌子往院子外面一戳,“冠百花”的名頭引來無數蜂蝶。叫好又叫座,續簽了一年的合約。
可偏就在第四天,配戲的小生咣噹一聲栽倒在後臺,頓時亂的一塌糊塗。她靜靜的扮好了楊宗保,在急急風裡上了臺,跟穆桂英打成對手。一開音就震了全場,糖塊大洋撒了半個舞臺,有個太太還抽了手上的金鎦子丟上去。
當夜,班主先責了閨女十棍,師兄師弟們知道輕重,也沒有打疼了她。然後對著畫像上的明皇爺爺磕頭,十七歲的她成了吃張口飯的,大衣箱的給起名叫個“月明珠”。
他就一直在邊上看著,眼裡忽生不忍,端端藏到燈影裡。
不做一行不知道一行的難處。儘管一直長在戲班裡,但終究沒有自小練功,單是耗腿就活脫脫要了親命。一點一點學起,還不能耽誤晚上的演出,漸漸的,月明珠的名號打出去了,與冠百花成了玉和成的鎮班之寶。
她的楊宗保,他的穆桂英;她的王金龍,他的玉堂春;她的薛仁貴,他的柳迎春;她的王恢,他的張氏;舞臺上做盡了夫妻。
她很清楚,小生是給角兒配戲的,角兒就是臺上的冠百花。她也很清楚,冠百花是有合約的,演夠一年就可以離開另覓生路,而她是死死活活走不脫玉和成這個生於斯張於斯的班子。
他自然也明白,自己再紅也是仰仗著玉和成,在舞臺上的夫妻做得再真也是不算數的,不能辜負了老班主。“月明珠”再是戲子的閨女,也不能跟了自己這麼個沒根沒底跑江湖。
可是偏偏還是出事。
那一晚的《女兒心》,她的海俊,他的百花公主,“廣寒仙子心飄渺,今朝桂蕊向少年拋”,他一句話唱得她忽然楞住了。眼見得他眉眼之間不再是嬌羞的公主。她幾乎忘詞。斷斷續續的接了幾句,她決定試一試他。
“勸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