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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的,但朱顏也學到經驗,比袁德芳還要手快的自己先搶住嘴,一雙明眸清亮的瞪著他。
袁德芳放下那隻本來要搗她嘴的手。
“你為什麼老是要趁我睡覺時捂我的嘴?”朱顏詰問。
他抬眉,“那你又為什麼覺不好好睡,老是鬼吼鬼叫?”
“我……”她本來想反駁說自己從來不會鬼吼鬼叫,然而卻想起她似乎總是夢見自己尖聲驚叫,難道……
袁德芳看見她已經完全自睡意中醒來,這已表示她不會再莫名驚叫,不由得鬆口氣。
記得一個月前在無意中救了她和何新,這個末代公主身受重傷,昏迷五、六天後醒來卻像瘋子一般,一有風吹草動就叫得如天崩地裂一樣悽慘,他還真怕她這一輩子都要這樣子,幸好最近漸漸地,只要她清醒著就不會再那樣駭然,除了在睡夢中。
“我看你大概已經完全清醒了。”袁德芳說著站起身,一點也不溫柔的拉扯朱顏身下的披風,“既然醒了,那就起來吧,我們還要趕路呢。”
“哎呀!”他扯得有些用力,讓朱顏毫無防備的在草地上滾了一圈。她何曾受過這種粗魯的待遇,惱羞成怒的罵,“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如此無禮!”
袁德芳一邊摺疊披風,一邊低頭很無所謂的覷著還半趴在草地上的她,冷笑說:“接下來是不是想叫人把我拖去砍了?”
朱顏再也無法忽視他眼中冰冷的恨意,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恨她,卻又救了她,還要護送她到南方?
“可是你的身邊現在只剩下何新,別說叫他砍我的頭了,就算我的頭伸直了給他砍,恐怕他也只會哭得手足無措。”他諷刺的說。
若是以前別人說了這番話,朱顏可能會莞爾一笑,但是現在她只覺得欷吁。
坐起身子,一眼望過去煙嵐之間山巒層疊起伏濃淡有致。天下可真大啊!以前每每去了乾清宮給父皇請完安,又趕著去坤寧宮給母后請安,就讓她覺得走得好累。而今,每一段視野裡的路程根本就像永遠到不了一般。
袁德芳注意到她坐起身子時,左手臂似乎微微畏縮一下,不知是不是弄疼了她的傷口,因此,不管他是不是該為剛才的粗魯舉動後悔,他還是得為她的傷勢負責。
“過來,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口。”
朱顏的右手不自覺的搭在左臂上,這才真實察覺一點隱約的痛,好像被什麼撕扯著,其實除了這兩天之外,她對許多事情都不太有印象,包括她是怎麼逃出宮的?而她又是怎麼遇上這個冷麵虎的?還有很多很多事情,她都不記得了,只有那一片粉的、紫的、紅的花海,和飄呀飄的……
朱顏還記得自己是公主,冷冷的瞟了袁德芳一眼,身子也不動,有些自言自語的說:“你是誰?我是誰,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那可不失了我這堂堂公主的格了?”
袁德芳意外的愣住了,過一會兒也自言自語的笑說:“哼!果然刁蠻,這便就是堂堂公主會有的格。”
朱顏一聽,惱怒的扭頭瞪他,正好牽動傷口,這會兒就夠她清楚的意識到痛楚了。但是她倔強的不肯在他面前哼一聲,而是咬著下唇硬是忍住。
她受痛的模樣像重重的罪惡感,不打聲招呼就一口咬住袁德芳的良心,但是恨意令他不甘心就此罷手,於是他交叉雙臂橫抱於胸前,裝作一副無動於衷的笑說:“你不覺得做人還是識時務的好,不管你是不是公主,既然只有我才能幫你治療傷口,應該由你移尊就我才對。”
那痛楚又變得隱約了,朱顏決定置之不理,不管是傷口,還是那個傲慢無禮的男人。
不過他究竟是誰?這一路上的恍惚當中,似乎曾聽見何新總是必恭必敬的稱他ㄩㄢ“公子,只是不知道是哪個”ㄩㄢ“,是元,還是原?說不定是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