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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哥哥欺負人！” 勇輝小臉皺成一團，喃喃道。 “哪有？” 趙政挑了挑眉，“難道不是勇輝自己在和自己下棋的時候，放水了嗎？” 被戳破心事的小孩臉紅了大片，嘀嘀咕咕道，我沒有…… 但在趙政那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下，勇輝便再也說不出來了…… 趙政好笑地搖搖頭—— 真是，的確還是小孩子呢； 在兩邊都是自己的情況下，小孩子也能分出一種愛憎，讓自己偏好的一方走向勝利。 勇輝被趙政鬧了個大紅臉，當下，便抓了抓腦袋，眼珠子滴溜溜轉，看到正從二樓往下走的媽媽，彷彿看到救星一般，立刻喊道： “媽媽！趙政哥哥回來了！” 勇輝媽媽聞言，輕聲道，“知道了。” 繼而，她走下樓，看向趙政，道： “飯已經做好了，咱們先把店關了吧，上去吃飯。” “這麼早就關店？” “嗯，最近生意不好，沒什麼人買東西。你……你那傷口，也要多吃點補物，”女人一邊說著，一邊補充道，“啊，是用你給我的錢買的。” 趙政不在意地擺擺手，沒讓女人繼續解釋怎麼花的錢，只是溫和笑道，“那上去吧，我來關店，勇輝，去幫媽媽盛飯。” “好的！” 勇輝連連點頭，蹦蹦跳跳地上了樓。 女人本想幫忙，但看到趙政那溫和卻不容拒絕的眼神，最終也還是轉身上樓。 五點二十分。 雜貨鋪二樓的餐桌上擺滿了餐盤，還有一鍋新鮮的人參雞湯。 趙政坐上餐桌，女人已經將一個空碗、一碗米飯放在了趙政的面前。 趙政鼻翼微動，女人的廚藝很好，雞湯不僅不油膩，而且撲面而來還有一股鮮甜感。 趙政還沒來得說話呢，女人就開始輕聲道： “我聽鄰居大姨說，人參雞湯是好東西，適合體質虛弱、大病初癒的人進補；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愛喝這個，我這個排了好幾遍濁，小火熬了一夜，不油膩，你多少要吃一點，知道了嗎？” “我知……” “還有這個，是糯米蒸糕，也是養氣的，蒸糕沒有放糖，有點苦，但你最好還是吃一點，對身體有好處的！” “我……” “對了，還有這個這個，這個乾貝——” “媽媽，趙政哥哥一句話都沒說上呢！” 餐桌對面的勇輝嘀咕道。 話音落下，女人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刻道，“不好意思，我……我太嘮叨了……” 或許是那天晚上趙政身上的血腥氣和冷厲，讓女人下意識覺得趙政有些凶氣，因此，在趙政面前十分客氣；但在餐桌上，女人似乎被自己的母性意識所驅使，多說了許多囑咐甚至半帶要求的話，這下反應過來，忙說著抱歉。 “啊，趙政哥哥又插不上話了。” 勇輝再次出聲道。 “……啊，對不起。” 女人穿著圍裙，站在原地，有些尷尬。 趙政這下終於是找到了機會，出聲道： “謝謝……”趙政看了一眼女人，斟酌了一下用詞，“謝謝姐姐。” 。 “父親，你真得要稱呼一個孩子的母親為姐姐嗎？” 趙智幽幽地看了趙政一眼。 趙政一邊對著勇輝媽媽微笑了一下，一邊面不改色，在意識中道，“只要面前的女性不介意，那這就是我的榮幸。” 趙智：“……” 女人被趙政的稱呼弄得愣了一下，旋即，帶著細紋的眼角緩緩綻開，她藏在圍裙下緊張攪動的手指也緩緩放開，臉上由衷露出一抹微笑，兩頰微紅，“啊，我，都這個年紀了……” 女人沒說下去，在兒子面前說這種話還是太讓人害羞了； 女人手腳有些慌亂，看到桌子上的人參雞湯，立刻拿起湯勺，給趙政盛了一碗。 趙政再次道謝。 接下來在餐桌上，女人偶爾說上幾句話，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趙政一一應下，時而委婉拒絕女人和勇輝將菜夾進自己的碗裡。 在某一個片刻，趙政忽然幻視了一下—— 自己之前，在夜郎輕一家，似乎也是這樣。 想到這，趙政神情微頓。 自己現在，或許成了那個家裡的禁忌吧。 趙政默默將自己碗裡小山一樣的米飯吃下，心中暗歎了口氣。 想這些也沒用，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本來也是些虛幻的過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