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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趙政和夜郎輕一相對而坐。 夜郎輕一原本因為趙政鄭重其事的感謝而不自在的神情，此時完全變成了不可置信。 “你家裡就只有這個？” 夜郎輕一指著面前桌子上，趙政剛放上去的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冷颼颼的麵包。 本來打算清晨給趙政送完蓋的被子，給他蓋身上自己就走人的；但因為人醒了，聊了一會兒，夜郎輕一很自然地想著乾脆留在趙政家吃個飯好了。 但沒想到，趙政家竟然一貧如洗到了這個地步。 趙政視線隨著夜郎輕一的目光也看向了麵包，不以為然地答應了一聲，“嗯呢。” 說著，自己先拿起了一個，正要開啟吃。 【啪嗒】 夜郎輕一打落趙政的手，麵包的包裝袋發出輕微的聲響，夜郎輕一繼而神色複雜地拽過趙政手中的冷麵包，道：“……別吃了，這是人能在冬天吃的嗎？” “而且——” 夜郎輕一掃了一眼包裝袋上面的日期，不出所料地看到這個麵包是在三天前生產出來的，離保質期只有一天了。 “都快過期了，你沒看到嗎？” 趙政揚眉，隨後也拿起另外一塊麵包，認真看了看，道，“不是還有一天嗎？” “……” 夜郎輕一神情更加複雜難明，他不由得看向趙政，“我不是給了你錢嗎？” “呃，”趙政想了想，最後決定還是和盤托出，“買那件西服了。” “……” 夜郎輕一看向趙政手指指向的衣架上顯得和這個寒酸的租室格格不入的黑色西服，頓時明白自己做了件錯事，為了一時方便，他直接帶的趙政去西新宿那邊的的手工西服店買的西服，自己也是疏忽了，忘了趙政在碰到自己前幾乎窮的叮噹響。 夜郎輕一沉默了一下。 趙政的胃裡已經開始翻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在夢境中進行了煉造，趙政只覺得現在的身體處在極度飢餓的狀態，感覺一頭牛也吃得下。 “呃，你要是不吃，我就先吃了，不能浪費。” 趙政客觀的說法更是讓夜郎輕一心裡不是滋味。 眼看著趙政撕開包裝袋，就要把那冒著寒氣的麵包往嘴裡送的時候，夜郎輕一終於忍不住了，再次拍開了趙政的手。 趙政眼睜睜地再次看到到嘴的食物又飛了出去。 趙政頓時抿了抿唇，看向夜郎輕一。 夜郎輕一撓了撓頭，低聲道，“我們到外面吃吧？” “……也行。” 趙政現在一心只想吃東西，隨意地應和了一句，便起身，穿上了自己頗有些年頭的毛衣，腳一抬，手一抓，就要帶著麵包出門。 “你幹嘛還帶著那破面包！？” 夜郎輕一瞠目道。 “帶路上吃，包裝袋都解開了。” 趙政神色自如。 “……”，拗不過趙政，夜郎輕一眉頭緊鎖，幾秒後微微嘆息了一聲。 夜郎輕一心頭暗忖—— 或許趙政成長的環境就是這樣吧。 扔掉麵包對於生長在貧窮環境裡的趙政，應該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吧。 驀地，夜郎輕一又想起趙政在自己家吃飯的時候，對待飯菜一臉虔誠的模樣，認真地給夜郎一花那傢伙道謝，謝謝她為自己做的飯菜；估計趙政這小子就沒怎麼好好吃飯吧。 被拋棄的偷渡客的孩子麼？ 夜郎輕一看向趙政，後者的眼神相當平和，只是抓著麵包的手看起來十分用力，似乎在擔心自己再一次奪過麵包。 這種樣子，更是讓夜郎輕一心頭一梗。 “……算了，你帶著吧，我不會再搶了。” 聞言，趙政幾乎是鬆了一口氣，也不追究為什麼夜郎輕一剛才兩次發癲搶自己的麵包，笑道，“好，那走吧。” 看著趙政的笑容，夜郎輕一又是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興許是看護著一花長大的緣故，夜郎輕一對於後輩和小輩們總是格外寬容。 而今天，趙政那十分“具體”的貧窮，算是撥動了夜郎輕一心中那根柔軟的心絃，一時間都忘了趙政是怎樣一個腹黑而精於算計的人，只覺得這孩子從內到外都散發著可憐的氣息。 ——從成人學校畢業後，還被岡景那小子敲詐； 租室內連個沙發都沒有，只有桌子和椅子； 初冬的季節，那被子薄的和紙一樣； 再看這小子穿的衣服，估計也是穿了很多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