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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黢黢的視窗,活像是要吃人的嘴。
謝翡等了半小時,心裡格外不安寧,衣服也都沒換,仍舊穿著從虞意家回來那身匆匆出門,飛也似地往虞意家跑。
……
謝翡離開後,虞意穿好衣服,一個人坐在黑暗的琴房中,忽然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氣,十指迅捷有力地敲打在鋼琴鍵上,一首悲愴的曲子從她指間流瀉。
腦海中,儘是過往。
是別人嘲諷的目光,是繼父毫不掩飾的惡|欲,是親生母親極盡刻薄的謾罵,是同學的排斥和鄙夷,是惡劣的玩笑與戲謔……
是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是對女孩子的訓誡,充斥著各種應該與不應該的教條,尤其生活的點滴中無孔不入的盪|婦羞辱。
無邊的痛楚似漫天蓋下來的海,叫人沉溺。
她只想要歇斯底里地嚎叫!
終於,琴房裡的琴鍵也無法承受她的情緒,急促而沉重的琴音戛然而止。
她並不想影響文姐、丁香和莫宇,獨自去車庫,上車,轟了油門,漫無目的地開出去。
車子在夜風中疾馳,像離弦的利劍。
窗外的風景不斷倒退,虞意開啟了車子的天窗,在越發明亮的月光中,在拂面的仍舊帶著酷暑燥熱的夜風中,猛的一腳踩上油門。
車子在杳無人煙的公路上風馳電掣。
而後座上,謝翡俊臉煞白,如月光一般清冷的目光也都失了冷靜,渾身的血液都往臉上湧。
那是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對正在疾馳的、彷彿要走向毀滅的車子的恐懼。
他和虞意都在車上。
恐懼是他的本能,然而心底卻是後怕與慶幸交織。幸好他來了,他悄沒聲息地在手機上搜尋、複習急救技巧。
或者,在那之前,還能談判。
以虞意的性格,以他和她未盡的關係,他總該還算是有一點點分量的籌碼。
因而,在虞意的雙手離開方向盤,車子近乎失控地沖向前方的湖泊時,他突然出聲,「虞意。」
在明晃晃的月光和路燈的映照下,虞意聞聲,近乎駭然地回頭,清晰地看到後座上的謝翡。
心臟在胸腔內劇烈地跳動著,他有些緊張,目光是堅定的。
「你去哪兒,我都陪你。」
虞意幾乎是下意識就踩了剎車。
在巨大的慣性下,車子往前滑了老長一段距離,堪堪停在湖邊,再晚一秒,就衝進湖裡了。
虞意麵色清寒,「下車。」
謝翡抿了抿唇,說:「不下。」他一動不動。
虞意透過後視鏡看他,「威脅我?」
謝翡嗓子有些幹,心裡是緊張和害怕,「我夠嗎?」
以他的分量。他不確定,但,他那麼喜歡她,她曾是他的光,現在是他的戀人,他總是要想盡一切辦法把她拉回來的。
他輕聲說:「就算不夠也沒關係,我只是想陪你。」
說著,他沖她笑了笑。
像往常刻意勾引、討好她時那樣乖巧,又不失少年的驕矜。
虞意回頭,定定地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而他始終不曾迴避,就那麼堅定而無辜地看著她,彷彿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她煩躁地點燃一根煙,打火機擦出火焰的聲響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她抽了口煙,說:「乖,下去。你的人生還很長。」
謝翡說:「你也是。」
虞意皺眉,下車走到後座,開啟車門,握著謝翡的手臂往外扯,想趕他走。
謝翡清和的目光終於變得深邃而悍利,展現出他作為一個雄性最原始的侵略性來。幾近於狂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