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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兒在夜色中明明滅滅,雨絲從窗外打進來,有些飄到她身上,和她肌膚相貼,但絲毫不冷。
雨水打在青瓦上,發出「嘩嘩」的聲響。
曾經,虞意最喜歡梅花,因為它「凌寒獨自開」,也因為它「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只是——
她低頭時,顱骨的弧度格外漂亮,輕煙散入雨夜裡,天上的星子都被烏雲遮蔽。只有蛙聲鍥而不捨,腦海中,只有《寄生草》中的那一句「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煙抽了一根接一根。
謝翡醒來時,打眼一看過去,暈黃的光籠罩在她身上,血色的肌膚與身體的線條在長發中若隱若現,她卻只是抽菸。
他睜著眼,平靜了許多時,卻不是因她此刻幾無遮掩的身體而因本能動了某些念頭,只看到她神情間死寂一樣的悲哀。
好似,她是想要吶喊的,但最終所呈現出來的,只是這樣平靜的體面。她在窗框裡,像一幅充滿藝術氣息的畫作。
看了好一會兒,他的視線終於同她的對焦。
她笑了笑。
謝翡面上頓時有了些不好意思的羞赧,他躺在涼枕上摸出手機給她發資訊。
謝翡:「我確實是帥得有點離譜。」
謝翡:「你……再剋制剋制。」
虞意低著頭,忽地笑了聲。
她給他回覆:好。
手指撣了撣菸灰,又將煙摁熄在煙缸裡,轉身回床上睡下。行動間,發尾輕掃在婀娜的線條上,令人瞬間血脈僨張。
謝翡開了燈,翻開素描本,閉了閉眼,寥寥幾筆,剛剛那驚鴻一瞥便躍然紙上。
對面的虞意已經躺下了,燈卻還開著,僅腰間蓋著一片紗,像西方油畫上的美人,又像是被雨水打落的蝴蝶。
天亮時,外面的雨還沒停,房簷邊滴滴答答地滴著水。
虞意已經起床。
她穿了條吊帶裙,坐在窗邊看書,充滿了文雅的書卷氣,彷彿昨晚所見只是一個夢境。如果沒有扣扣上的聊天記錄和書桌上的那幅畫的話。
上午,店裡沒什麼人。但謝翡依舊能從來客和張清芳的交談中得知,昨晚劉阿姨被錢富貴打了,今天一早,她的孃家人將她送去了醫院。
得了訊息後,張清芳就說一定要去看一看。她出門買了些禮品,結果進門時在門檻上摔了一跤,腳崴了,便讓謝翡去。
謝翡一到醫院,就看到錢富貴殷勤陪笑,說:「昨天的事兒真是對不住,沒管住家裡的女人,給你添麻煩了。」
他一邊說話,眼睛一邊上下瞟著虞意,似乎看探究她穿了什麼、沒穿什麼,總之油膩猥瑣又討厭。
肥大如香腸一般的手指夾了根煙遞過去,「抽根煙?」
今日虞意穿的是藕粉色吊帶裙,裙子從胸口處便是層層疊疊的布料拼接在一起,形狀有點想松樹的簡筆畫,穿在她身上格外光彩照人。
即便面對錢富貴這樣的人,她依舊是得體的。
「不麻煩。」
「不抽,多謝。我來看看劉姐。」
病房裡,傳出年輕男人憤怒的聲音來。
……
「r媽的,你像個什麼樣子!平時還不是靠爸養著?不過是這麼點小事,你在自己家門口鬧就算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去別人家門口鬧,現在全鎮的人都在看咱們家的笑話,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媽?」
……
虞意便沒進去。謝翡走過去時,腦海中未免想起昨日半夜的場景,又全都被他清空,只在心中害羞地懊惱:滿腦子的黃色廢料!臭不要臉。
錢富貴又同謝翡說話,他伸手來接謝翡手上的東西,「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