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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恆對著蘇重遠做了個鬼臉,這才想起自己還被人摟著。他連忙仰頭去看,一雙漆黑的大眼睛裡忽然晶光閃閃,有驚訝、驚豔還有歡喜。少年眨巴眼睛,漂亮的小臉上都是喜悅:“你就是我姐姐?你真漂亮!” “子恆,你又調皮了?”蘇九微捏捏少年小巧的鼻頭。 “娘,你又在姐姐面前亂說,我才沒有調皮呢!”蘇子恆對著蘇夫人抱怨道。 “還用娘說嗎?你看看你這袍子上的腳印哪來的?”蘇九微忍著笑意。 蘇子恆看了看衣服明白過來。 “好了。先吃飯。”蘇重遠喊道。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 可惜大哥蘇歷峰不在。 京都熱鬧又繁華,隨處可見達官貴人,富家小姐,名門公子。蘇夫人連著幾天帶蘇九微出去逛街,誓要把所有鋪子都逛一遍。只要蘇九微多看過一眼的東西通通都要買回家,偌大的閨閣裡塞滿了大大小小的盒子,此刻蘇九微實在是累極,躺在軟榻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蘇夫人站在門口,卻不忍心進去打擾她,吩咐院子裡的丫鬟做事的時候要小聲點。 蘇夫人剛剛離開,軟榻上的人便緩緩睜開眼睛。 她招手讓守在門口的小丫鬟進來,小丫鬟低眉順目走進來,緩聲道:“樓主。” “雙喜你守著屋子,我要出去一趟。”蘇九微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卻是一身淺色裙裝。此時剛過中午,她將一隻金色簪子插在髮髻上,隨後身姿如蝶翻窗而出。 吏部尚書何文硯畏罪自殺,滿門被北涼屠戮的訊息沸沸揚揚,京中大小茶樓酒肆都在議論此事。右相蕭夜離奉旨徹查此事,然而時間過去這麼久還沒有任何訊息,她不能等了。時間越久,證據就會消失的越乾淨。今天她就要去昔日的尚書府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尚書府門口守著兩名昏昏欲睡的官兵,蘇九微繞過正門,從側門翻牆而入。尚書府不大,一個月過去了,滿地地落葉和雜草也遮不住那遍地的血腥和狼藉。 何文硯任吏部尚書之前外放在青州,那個時候何家開設過私塾,柳依月敬重何文硯的學識,家裡幾個孩子都去私塾呆過一段時間。蘇九微也不例外,她的一手字還得何文硯的親自指導。那個時候何有寧還沒有出生,是何家哥哥何有文對她照顧有佳,何有文行事光明磊落,為人善良大度。她相信能無償教孩子們讀書寫字,能養出何有文那樣正直無私孩子的人不可能會貪汙,更不可能暗通敵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她沒能救下何家就一定要還何家一個清白! “是黑甲衛。” 蘇九微回頭,不遠處的梨樹後有黑影走出來。 來人一身黑衣,劍眉朗目,金冠束髮。身材挺拔腰桿筆直,彷彿什麼都不能將其折彎,他踏步而來,連腳步都蘊藏力量。腰間一把長劍,劍身卻包裹在黑布中,只露出漆黑的劍柄。 蘇九微唇角帶著冷漠悲涼笑。 “我們的太子殿下犯了錯,卻要這麼多無辜的人替他背鍋,他還能睡的安穩嗎?”蘇九微看了眼藺羽手中那很小的一塊兵器殘片,“我記得瀚州盛產鐵礦。” “虢國公的駐軍地。”藺羽若有所思。 “皇后的孃家?” “正是。”藺羽回答。 “噓——有人來了。”話音剛落,蘇九微和藺羽同時躍上屋頂。 遠遠傳來對話聲。 “陛下又催你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北涼國在京都的暗樁和探子都已經剷除,無論我們用什麼辦法,那些人都咬定沒有對何家動過手。”是另一個男子聲音。樹枝掩映處,蘇九微看見一白衣男子長髮用一根淺色髮帶束了一半在腦後,白衣勝雪,步履悠閒,手中搖著一柄摺扇不急不緩,說話的聲音溫柔動聽。 若忽略這處剛死過人的宅子,閒庭信步說的就是他這樣的吧? 他身邊的青衣男子以冠束髮,昂首闊步,儀態氣質也是佼佼者了。兩人說著話,進了一間屋子。藺羽看著蘇九微,蘇九微二話沒說,腳下幾個動作躍到遠處的屋頂,藺羽緊隨其後,二人輕功了得,自然沒有鬧出絲毫動靜。 “人是太子殺的,可我們沒有證據。陛下催的這麼急,莫不是存了廢太子的心思?”青衣男子似乎想到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