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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害我,可安遠兮,你隱瞞我的那些秘密,若超過了我能承受的底線,會在我們之間生生挖開一條鴻溝。我不想……不想用別的方式、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那些事,不想打破我對你的信任。
失望地斂了眼瞼,我自嘲地笑了笑:“我沒事了。你去吧。”
官府很快來結了這樁案子,這件事令我轉移了注意力,沖淡了對老爺子逝世的悲傷,這以後府中沒再發生這種令人擔憂的事了。之後為老爺子舉行了大殮,漆棺、立銘旌、苫次,然後等著祭奠,老爺子在朝廷混了一輩子,前來拜祭弔唁的官員絡繹不絕,按官銜高低由高到低分成多批,竟生生排過了三七。而其中最顯赫的祭拜者,自是大殮當日攜新封的雲貴嬪歸省弔唁的皇帝了。
永樂侯雲崇山,生前穩控朝堂,身後極盡哀榮。追封晉爵,喪葬規格等級一律按一品公操辦;長曾孫雲諾,稚子封侯;次孫雲崎,封官從五品;未幾,入宮多日一直未見皇帝冊封,以為已經被皇帝遺忘了的雲家想容,突然被皇帝封為雲貴嬪,賜住金秋殿,夜夜留宿,其一支的數位堂兄弟也通通封了五品以下官職,雲貴嬪更是深受眷寵,不僅求得歸省為老爺子弔唁,連皇帝都紆尊降貴,親自陪同前往。一時雲家風頭無二,二房子侄鹹魚翻身,一個個揚眉吐氣,一朝得志,輕狂無狀,滿朝百官紛紛猜測,雲貴嬪是競爭後位的熱門人選。而我卻因雲家這一連串的“聖眷”心驚膽戰,老爺子在世時,一直把握著雲家和朝廷的平衡,不準雲家子弟涉足官場。雲家已為巨賈,若再在朝堂上出頭,只怕先帝再懦弱,也會拼死把雲家除了。此際皇帝一反常態,大肆給雲家子弟封官晉爵,將其推至極盛,更像是這個百年世家即將衰敗的先兆,那一道道恩旨,一頂頂官帽,在我看來,彷彿一道道催命符。
老爺子的預感何其準確。一切彷彿都在某人的掌握之中,我控制不了那隻將雲家推到風口浪尖的黑手,也無法告誡二房子侄在得意之時謹言慎行。就彷彿面對一支瘋狂上漲的股票,我無法阻止幕後的操盤手推動它的漲幅,更不知道它會不會在明天或是後天,突然崩盤狂跌,令人血本無歸。我唯一“能夠掌握的,是在那支股票以血淋淋的方式跌至谷底之前,將它賣掉,抽身退出股市,保本就是贏。所以,在接到皇帝要陪雲貴嬪來侯府弔唁的聖旨之後,我立即召了安遠兮和雲修商議,一致決定,立即實施那個化整為零的方案。
心中既有打算,跪迎來皇帝和貴嬪娘娘的御駕,也不再猶疑,當哭哭啼啼的貴嬪娘娘見到老爺子的靈柩,因傷心過度身體不適,被送至後堂休息之後,我趁皇帝召見雲家兩房子侄的良機,跪到地上,當著二房幾位執事的面,稟奏道:“皇上,臣妾有一事,想懇請皇上為雲家作個見證。”
“何事?”皇帝剛剛安撫了貴嬪娘娘出來,眉頭微蹙,也未叫我起身。我正色道:“是關於爺爺的遺言。”
“大哥不是在夢中去的嗎?怎麼會有遺言?”堂叔公雲崇嶺立即出聲質疑,臉色稍沉。
“是爺爺之前交代的一些事,臣妾覺得現在可以作為遺言來處理。”我看了雲崇嶺一眼,見他眉頭一皺,知道他擔心我說出對二房不利的話來。那天要不是他把老爺子氣得犯病,爺爺也不會這麼快就走了,想到這個我就對他一陣厭惡,轉頭直直地望向端坐在榻上的皇帝。
“永樂侯作了什麼交代?”皇帝淡淡地道,“起來說吧,朕也想聽聽。”
得了皇帝的準,雲崇嶺不好說什麼了。我起身落座,吸了口氣,吐字清晰地道:“爺爺說,雲家能有今天這份家業,全賴這麼多年澤雲府各位執事任勞任怨、各地掌櫃和管事齊心協力的打拼,他們為雲家做了這麼多事,理當得到更豐厚的回報,也應該有屬於自己的事業,所以爺爺決定將雲家在全國所有的產業,分割轉移給雲家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