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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府衙的位置,便越是人多。
尤其是頭戴綸巾的讀書人。
“周大人,我等都相信您的清白,沈世子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便誣告朝廷重臣,其心可誅!”
“周大人你放心,我們白鹿書院所有師生已經準備了狀紙,若是今日周大人遭遇不公,我等一定拼死相護!”
“周大人,我們都是你的證人!我們都能證明你絕非欺世盜名之輩!”
周修遠一一揮手向圍聚在兩側的人打招呼。
他面容僵硬,笑得勉強。
好在周春來直接放下車簾,隔絕外面的一切熱鬧。
馬車裡,坐著周家三人。
猶如一個團結而緊密的團體。
周春來看周修遠臉色怏怏,心頭窩火,卻壓著聲音說道:“今日上了堂,怎麼說,怎麼做,你心裡都有數吧?”
周修遠興致缺缺,倚靠在角落,聲音有一抹不耐,“父親已經耳提面命好幾遍。兒知道該怎麼做。”
“你要是真的明白才好。”
趙氏捂著胸口,一臉擔憂,“老爺,今日這案子會怎麼判?我這右眼皮一直在跳,總覺不安。”
“子不語怪力亂神。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倒是周修遠安慰道:“母親不必憂心,今日這案子的人證物證都由父親掌控,我周家和沈知勝負不分,各自佔有五成。”
“才五成?”趙氏這口氣更喘不勻了。
周修遠面有得意,“不止。今日這案子我們起碼有八成勝算。畢竟公主有孕,陛下總是要為這未出世的外孫多考慮兩分。”
周修遠聞言,不置可否。
父親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卻不想想,陛下那火爆的脾氣當真會受人脅迫?
整個周家就像是一個可憐的寄生蟲。
從前靠周庭芳。
現在靠沈玉蘭。
趙氏恨毒了沈知,遠遠的瞥見那越來越多的人群,想著都是沈知一意孤行將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翻了出來,心中更是憤恨。
“天可憐見的,這沈知怎麼總跟我家過不去?這老天為什麼不降個雷把他劈死?庭芳那丫頭也是,死都死了那麼久,還纏著我們周家不放!”
周修遠臉色淡淡,忽而感慨,“周庭芳…也死得不冤。至少有沈知為她這般不顧一切。”
而他要是死了,應該也像周庭芳的死一樣,讓父親如釋重負吧。
畢竟只有他死了,這件事才算是真正的死無對證。
可是他不是周庭芳。
周庭芳有沈知為她掀翻天穹。
而他…什麼都沒有。
他的人生……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想到這一點,周修遠忍不住悲從中來。
周春來卻哼然一笑,“死了便是死了。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一個死人,休想絆住我們周家的腳步。”
趙氏又問:“老爺今日也要上堂嗎?”
周春來撇一眼倚靠窗邊獨自出神的周修遠,“若他爭氣一些,自然不需要我上堂。”
趙氏連忙道:“兒子性格綿軟,你是做父親的,自然得幫襯著他。更何況今日這場面,我們一家人榮辱一體,一定能度過這次難關。”
忽然,周修遠轉過頭來盯著周春來。
“父親,若一切重來,你還會做同樣的選擇嗎?”
周春來只覺得今日周修遠說不出的古怪,心中隱約不安。
此時此刻,周春來這才認真的看他一眼。
他才驚覺,原來周修遠瘦了許多。
那一身袍子穿在他身上,寬寬大大的,臉部的輪廓也更加鋒利。
恍惚間,他彷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