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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隊伍大約十幾人,皆著清一色的深色粗麻短褐,各個身材健碩,一看便知是大戶米行的勞工。
她點了一壺茶水,攤開地圖。
目標是西北的雲州。
前年她在雲州當知府的時候,曾和錦屏一起佈設了一處安全屋,那屋子裡藏著錢財、路引、古玩字畫,可供她下半生衣食無憂。
若想報仇,少不得有用到錢的地方。
當初錦屏也是在出了雲州的官道上被仇家擄走不見蹤影。
她十六歲就成為大魏朝首個六元及第的狀元,少年得意,進入官場第四年就被升任雲州知府,亦是大魏朝歷史上最年輕的四品官。
若真說起仇人,除了政敵,便是她帶兵在雲州剿匪逃走的幾個匪徒頭目。
她離開雲州的時候,時間掐得很是巧妙,出城的行程也只有身邊幾個心腹知道,那幫匪徒又是如何得知她的訊息,甚至設下重重殺機圍剿她?
腿斷之後,她不是沒細思過其中古怪之處。
可當時她不能行走,雙腿劇痛,幾欲求死,一顆心都被殘疾兩個字佔據。整日又被父親關在後院,耳目不通,別說是仔細調查,就連打探訊息都毫無辦法。
更別提去尋找錦屏的屍首。
父親說錦屏一定是死了。
那麼此行,她便一定要找到錦屏的屍體。
周庭芳眸光一暗。
可惜現在…她連去雲州的盤纏都沒有。
前路漫漫啊。
她慢慢的飲茶,不由發出一聲喟嘆。
“唉,你們看……那遠處巨大的木架子是何物?”茶肆裡走南闖北的人都有,有人一抬眼便望見金色原野中那高聳的巨輪建築物。
同伴順著那人視線望過去,同樣一臉驚色道:“呀,好像還會動!”
老闆娘走出來,殷勤的為那兩位外地商人斟茶,同時笑著解釋道:“那玩意兒叫天車,能把河裡的水提起來灌溉,聽說是某個姓周的大人發明的,去年傳到了我們這邊,這附近村子裡修了好幾座呢!”
有人驚歎著,“當真?我們那邊可沒聽說過什麼天車!好傢伙,這得有十幾米高了吧?”
那人站起來,伸長脖頸張望,“可如何才能將河水提起來呢?”
他的同伴很是激動,“老闆娘,那地方離茶肆遠嗎?”
幾個人吆喝著相約前去觀摩。
茶肆另一頭坐著位綸巾青年,看著斯文,言語間卻頗為賣弄,“幾位不必親自過去看。那不過是由一根十多米、口徑半米的車軸支撐幾十根木輻條,每根輻條上面都有刮板和水斗,刮板刮水,水斗裝水,借用水勢之力,輻條慢慢轉動,如此一個個水斗被裝滿了水被提上去。到了頂端,水斗傾瀉,如此便將河水引流到灌溉的農田之中。”
這青年人明顯是個讀書人,此番發言,登時讓他被眾人圍住好一通讚賞。
“這讀書人就是聰明,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是呢,要不人家怎麼考取功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