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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鄔長海難得的有了些許成就感。他也並非總是處在被動狀態的。“在某種意義上,我和你一樣。就算沒你的上帝視角,我也看得見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雖然還有不少不幸和可悲的事在發生——包括你的死亡,包括那類該死的肇事司機;還有種種天災人禍,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或許正在發生著可怕的事。但是,我們所棲身的這個社會也在進步,這個國家正在強大。否則你我絕對沒辦法一直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幸運也好不幸也好,沒有這一切我一定不會走到這裡。我之所以幹這一行,就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報答我所珍視的這一切。要是有人敢在我面前把水攪渾,我絕對分分鐘教他做人。”
“我就是看中你這點啊。”曹謹衍輕笑著說。“來給你劇透一下吧:你將成為這個領域的領軍人物。雖然到那一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對你來說那又算什麼呢。”
“還要你透?那是肯定的啊。”鄔長海自豪地笑起來。
“快到時間了。”兩人走到斑馬線的一頭停下時,曹謹衍突然這麼說。
鄔長海覺得自己的心臟又一次被緊緊地捏住。
耳畔彷彿有催命的鐘聲敲響,硬生生把美好的夢境砸個粉碎。這次真的是最後了。沒有慈悲為懷的神能出現在他身旁,關心地問:“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你希望他留下嗎?”只有四合的黑暗做對方的棺槨,而自己是最後送靈的人。
此時此刻,他突然很想見見太陽,見見高居眾人頭顱之上,彷彿不可一世,實際上又最慷慨公平的那個大火球。可惜,這是秋分後冬至前的六點多,太陽還沒有出來。更何況這個空間裡還殘留的,也就只有自己和曹謹衍以及兩人身邊不大的這一小塊了。
“但它在另一個地方普照大地。清晨、正午、夕照,它都在。再過不久,就在這裡,你也會看到日出。”讀懂了——預知了自己所想的、即將歸於虛幻的已死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面帶微笑。偏黃的路燈打在曹謹衍的臉上,如同他曾無數次見過卻再也見不到的和煦的陽光。
“我——”鄔長海用力低下頭,喉頭被滿滿的情緒堵住,喉結上下滾動著;眉頭緊鎖,實在沒法擺出輕鬆的樣子。剛才,還是在悲傷之上充盈著喜悅的,而在告別的時刻,真正送別死者的情緒便爆發出來。
但曹謹衍彷彿和這種送別無關。他只是走了兩步站到鄔長海面前,張開手臂,說:“不再來一次麼?”
這次主動的是鄔長海。他猛地把那隻握住的手往自己的方向拉。幸好在冬天,兩人都穿的多,否則一定會撞得胸腔發痛。另一隻手緊緊地環住對方的身軀,明知徒勞還是想把對方的身影多留一秒。曹謹衍回抱著鄔長海,把臉埋進他頸側的圍巾裡。緊接著,鄔長海環著對方的那隻手向上移,輕輕扶著曹謹衍的後頸讓他抬起頭。
兩個人都閉上了眼。又是一次寡淡又意味深長的吻。他們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乃至四周的景象,也因此感到莫名的安心。鄔長海感覺自己臉上有些溼潤,自己還勉強控制著淚腺,而流淚的正是曹謹衍。
這是曹謹衍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
然後,就著這個姿勢,曹謹衍移開臉,嘴靠到鄔長海耳邊,帶著微笑輕聲說了幾句話。
聽到這幾句話,鄔長海突然覺得自己和對方認識這十二年也算沒什麼遺憾了。
“永別還是再見,你選哪句呢?”身旁的綠燈亮後,曹謹衍面對著鄔長海問道,身後是空無一車的馬路。
“有什麼區別嗎?”鄔長海苦笑著回答。
曹謹衍笑了,那表情和十二年前初見時幾乎一模一樣。再沒有如此讓鄔長海感到高興而又悲傷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再見不到一個能讓自己有這種感覺的人了。作為最後的餞別,鄔長海也露出了一個相比之下有些勉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