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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劍，站起來！」嚴芳厲聲道，「你還有個學生的樣嗎？來學校就是睡覺？你這樣的人將來到了社會就是個禍害！」

沈星劍站起來，垂著頭也比嚴芳高一頭，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起來冷漠。嚴芳往後退了一步，心中不知怎麼生出些許畏懼之氣。

她尖酸刻薄地說：「不過你在這裡也呆不了幾天，好好珍惜吧，以後可就沒有混吃等死的生活了——出去，罰站一節課！」

沈星劍不知道怎麼，有點想笑。

對，我就是要走了。

離開這裡。

多好啊。

他走了出去。

仍能聽到嚴芳的高分貝穿過牆壁刺進耳朵裡，像極了沒有得到洋娃娃就厲聲尖叫的小女孩：「你們看什麼看？想出去站著陪他的現在就出去！沒有是吧？開啟書給我念！」

班上人滿懷不情願與憋屈翻開書，但更多的是震驚——校霸要走了？什麼意思？去哪？

震驚未過，椅子被輕輕推開，在同學和老師驚愕的視線中，年級第一站了起來，拿著一本書往門口走去。

「秦恆，你去哪？」嚴芳對秦恆的態度卻明顯轉變。

冷淡寡言的少年靜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答案，緊接著他拿出一個手機，輕輕地放在桌面，發出「咚」的輕響，這樣的動作已經足夠挑釁任何一位老師。

嚴芳臉色一變。

秦恆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對策，輕飄飄地答：

「出去站著。」

說完，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嚴芳直瞪瞪望著門口，半晌沒反應。

這大概是她教學多年遭遇的第一個滑鐵盧。

底下有學生笑，嚴芳立刻道：「好，還有想出去的嗎？現在都給我出去！」

班裡一片靜默。

嚴芳鬆了口氣，感覺自己身為教師的威嚴還在，正要訓斥，「咕咚」一身，坐在最後的男生站了起來，大大咧咧地往後門走。

嚴芳不悅：「你站住，你是哪個班的？」

尹嘉松指了指自己說：「剛轉來，不用管我。」

嚴芳快被氣死了：「那你站起來幹什麼？」

「我想出去啊。」尹嘉松單純地答，「謝謝老師給我這個機會。」

嚴芳：「……」

「啪嘰。」

門第三次開啟，隨後關上。

嚴芳：「……瞪著眼睛幹什麼？翻開書，第六十九頁，從王子豪開始回答課後習題！答不對的人罰抄一百遍。」

底下一片哀嚎，為什麼不繼續問了啊，說不定我也跟著出去了！

這節課上得嚴芳又惱火，又氣急攻心，好不容易下課，班門外卻沒人了。

嚴芳氣沖沖往班主任辦公室走，期間遇到了另一個物理老師，那人說：「嚴老師，怎麼這麼生氣啊？對了，你上次推薦的那支股票跌的好厲害啊，你沒買多少吧？」

嚴芳扯了個僵硬的笑：「沒買多少。」

「那就好。」那人說，「要是投的多，得賠個傾家蕩產。」

嚴芳沒心思聊天，敷衍了幾句，改變主意，急匆匆往校長辦公室走去。

到了門口，她猶豫一下，開啟手機，發簡訊：你上次說的事情還算數嗎？

那邊沒有回覆。

嚴芳咬咬牙，敲響了校長辦的門，進去後發現，沈星劍班主任吳謂也在裡面。

校長：「嚴老師有什麼事？」

嚴芳有點心虛，但想起那條簡訊，又有了勇氣：「剛才吳老師班的沈星劍又在我課上睡覺，我讓他起來，他還跟我頂嘴，我讓他出去罰站，他那個眼神像是要殺了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