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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演什麼?」沈離抬起頭去,目光堅毅想要看穿他這幅無所謂的面具之下,她不甘心,她極端的還是想要那麼一點可能,「和你相處的是我,你幾分真幾分假難道我是傻的嗎?」
「一定要我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嗎?」陸長鶴歪歪腦袋,嘴角一咧,一副玩世不恭,無所顧忌的混樣,「你以為我費勁千辛萬苦把你搞到手來幹嘛的?真跟你談戀愛,跟你親親抱抱玩純愛啊?」
「不過前兩天不是試過嗎?我覺得你挺沒意思的,弄得我一點興致都沒有,搞你這樣的還不如我花幾個錢外邊隨便找一沓,一晚上玩到天亮——」
「你閉嘴!」
啪!
發了狠勁的巴掌甩在他臉上,聲響清脆,在場的人都不一而同屏住呼吸,或捂嘴或驚愕。
沈離手心漲得發紅,眼眶湧著淚,已經帶上來哭腔,「你在說什麼啊陸長鶴,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明明直到最後還是想相信他,直到他那一口一句的沒意思,把她依依不饒的作為說地如此可笑。
那控制不住的一巴掌扇過去,連著她一顆心也一起扇碎了。
那些過往種種的甜蜜,在此刻統統化作了刺向彼此的刀刃。
陸長鶴冷下臉,輕扯嘴角,拇指颳了一下發燙的右臉,再看著沈離,眸光裡的寒涼如臨深淵般,「我一直都是這樣啊,是你自己蠢,像你這種狗皮膏藥一樣不識趣黏上來的人,我玩那麼多人裡也是頭回見。」
沈離臉漲得通紅,身子孱弱地顫抖,鼻翼一張一翕,呼吸也跟著急促,不想相信,又好像不得不相信去質問一下如刀刃劃在身上令人痛苦的話,「所以這麼說,你一開始……就只是想玩玩而已對嗎?」
「哄上床了,玩膩了就踢開我?」
「是這樣嗎?」
「是。」他答這話沒有一絲停頓。
「我明白了。」沈離雙眼哭得猩紅,蔓延至白淨的脖頸,臉上卻還掛著笑,笑得開懷而苦澀,「那還挺抱歉了,耽誤你這麼久,我這人確實挺死板的,比不上你外邊花錢到天亮的好玩。」
她那笑,淒涼而破碎。
沈離一直以來,將他視若信仰,動力,她把他放在心上,堅信著他是那樣美好的人。
就那一瞬間,為他築起根基徹底崩裂。
曾經他那些情話可以把她捧到天上去,如今他尖銳的話語也可以把她的自尊埋進地裡去。
這樣不堪入耳,貶得一文不值。
她把一整顆心都給出去,最後他親手摔碎,告訴她只是玩玩而已,只有她蠢到當真,還傻傻要跟他一起面對。
他們曾如此懵懂的撞入彼此的生命裡,又何其無法自拔的深陷沉溺。
然而此刻,那一切都荒唐地像一場夢。
「你他媽——」劉茵茵氣得還想補上去一巴掌。
「茵茵。」沈離麻木地抓住了她的手,她眼底最後一絲光也消散了,空茫茫一片,宛若枯井,毫無生氣,「我們走吧。」
劉茵茵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氣得身子發抖,被沈離拉走之前還要補上一句:「你t真不是東西。」
直到兩抹身影消逝在門口,後邊的陳陽還在原地掙扎走與不走,這簡直就是兩邊的送命題,猶豫著半天做不出決定。
那個剛才還有著驕傲氣焰的少年,似乎也萎了下來,沒什麼精氣神,淡淡說:「帶她們回去吧。」
陳陽重重鬆口氣,好在兩邊都不用得罪,得了令馬上準備開溜,「那陸哥、我走了,回頭聯絡!」
鬧劇收場。
荒誕至極。
一時間包廂裡的人都不敢動,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少年彎下脊背,去一顆顆拾起地上散落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