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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斯山其實也不喜歡孤獨。
他時常把自己鎖在小小的書房裡,用辦公這些的正事把自己填滿。他想要熱鬧,又厭煩酒吧那種聒噪,厭煩公園裡小孩子大狗往自己身上撲,厭煩應酬,厭煩社交。
他厭惡孤獨,又不得不把自己困在孤獨裡。
直到溫恕住進這棟房子裡。
吃個蘋果也會發出「嘎嘎嘎」的奇怪聲音,看電視會因為綜藝被逗笑到嗆住自己,他一開門,就能聽到人間煙火從客廳飄了過來,讓他短暫地活在了滿足裡。
溫恕定住了腳步。
他咬咬牙,捏著手機,還是走到了書房門前,推開了門。
他平常是不會來餘斯山的書房的,辦公領域,他沒藉口過來,對這裡的構造並不熟悉。這是整個家裡最小的一塊地方,比他想像中還要小很多,幾乎只有客臥的三分之一,小小的辦工桌椅被兩面半的巨大書櫃包圍,也只預留出來了一小塊地方,足夠一個人在這裡辦工。
很擁擠,也很安全。
桌上型電腦放在桌子上,溫恕彎下腰,按下了開機鍵。
他怕餘斯山會有備份,那隻老狐狸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自然也懂得什麼叫做有備無患。
電腦開機很快,只不過出現在螢幕上的,是密碼頁面。
溫恕瞬間蔫了,他對餘斯山是真的挺不瞭解的,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生日,不知道這人愛吃什麼,更不要提什麼家人、朋友、愛好……他們的交集好像就是那些個低階趣味,和來自職場上的壓迫。他想了想,手指放在了電源鍵上。
可他腦子一抽,手指又移了過去,試探似的在鍵盤上敲出了自己的生日。
「零……一……二……七。」
開了。
溫恕看著電腦頁面,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餘斯山這個老混蛋居然用他的生日當密碼?
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要是現在有鏡子,他就能看到鏡子裡自己被驚到根根直立的頭髮,和不自覺瞪大的眼睛。
混亂的大腦根本沒時間去思考這些,他趕緊翻找著,把那些命名奇怪的資料夾都給翻了個遍,誰知道這個流氓的資料夾全都乾乾淨淨,連個片子都沒有,更沒有和自己有關係的——不對,有一個文件,上面標著「溫恕」二字。
他點開了。
「不怎麼能吃辣,但是喜歡吃辣。不怎麼能喝酒,兩杯醉,不過愛喝一些低度數的果酒,可以少給他喝。不愛除了草莓、藍莓、橘子、西瓜以外的水果,不吃芫荽,但是吃蔥,不吃炸雞的雞皮,但是……」
滿滿一張,記下了溫恕瑣碎又繁雜的生活習慣,細到連他喜歡用什麼口味的牙膏都標明瞭。
這個檔案被放在不甚明顯的地方,但是上面的編輯日期是新的,就好像這個人會每天坐在自己,看著傻笑的他,把這些每天新發現的瑣碎東西當做日記一樣,通通記在上面。
「無聊死了,」溫恕嘟囔著,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奇怪,之前緊繃著的嘴角一下子舒展開來,眼神也變得柔和,「誰說我不吃香菜。」
可時間不並不給他喘息的空隙,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第二次響起,也就說明,遲早已經拖不住餘斯山了,這人已經往家裡回了。
溫恕像只驚弓之鳥,飛快地關掉了電腦,從書房裡沖了出來,拔腿就往自己租的房子裡跑。
他的手裡緊緊攥著儲存卡,無法言表的興奮讓他的心臟砰砰直跳,一直以來沉重壓抑的石塊霎時間粉碎殆盡,只留下了淺淺的紅色印子,荊棘叢中開出了花,沒來由的,他就是想給溫敘打個電話。
那是人類最原始的分享欲,想要給自己最親近的人。
可是一遍又一遍,溫敘始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