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慣,也不知道那毛子設計師是從哪裡學來的風格。儲德全見他停步打量,早就乖覺地站在他身後一步開外,看大帥沉吟,便賠笑道:“太太在樓上。”
馬欣宜笑道:“那自然。她還能去哪兒。”
儲德全垂下目光,笑得更加中規中矩。
晚飯是大帥一個用,飯桌照樣是西式的,長條的桌子,兩邊都空蕩蕩的。雪白的桌布燙得筆挺,餐具許是從哪個西洋古董商那裡弄來的,餐巾環兒上還有沒磨盡的洋文字母。馬欣宜看著那餐巾就是一皺眉。早有人上前給他遞上筷子,想要撤下那些銀器,馬欣宜擺擺手,示意算了,有一搭沒一搭地夾著菜。
等下人送上茶來的時候,儲德全不知道又從哪裡溜出來了,站在門邊,做眼觀鼻鼻觀心狀。大帥慢悠悠地漱了口,抬起眼來望他。儲德全這才湊上前來,笑道:“那個人的來歷打聽了。”
大帥拿著手巾把子揩著手:“哪個人?”
儲德全道:“白天在泰和樓鬧事的那個。屬下打聽了,他原不是有意和黃萬全作對的。他沒什麼來頭,就是個外地來的戲子,也沒掛靠在泰和樓的戲班子裡頭,就在那兒打打零工救救場,餓不死就混著。今天是和角兒的跟包吵嘴,就打起來了。”
戲子。大帥想著倒是一笑。
儲德全跟著賠笑:“是不是,您說可笑不可笑。不過,我瞧著他瞪您的眼神倒有點蹊蹺。依屬下拙見,不妨再查查,說不定揭了黃萬全的底兒,就在他身上。”
大帥把毛巾輕輕往桌子上一撂:“身手倒是不錯,唱武生的吧。”
儲德全笑道:“終究是戲臺花把式,身手究竟怎樣,還要看栽培。”
馬欣宜不說話。老媽子過來收走毛巾,重又端上碗碧螺春來。大帥端起茶碗,倒不急著喝,對著燈光看著杯裡的茶葉,又轉了轉杯子。那葉子看樣子是陳茶,聞著覺得鈍鈍的。儲德全見他這樣,心裡便料準了七八分。這時候只聽大帥喚道:“儲德全。”他趕緊應著:“您示下。”
大帥卻說起來別的事:“給太太找的好東西,帶來沒有?”
儲德全笑道:“讓他們備下了,正要送去給太太過目。”
馬欣宜說:“拿進來給我吧。待會兒我自己上樓去。”
那白俄毛子設計的樓梯窄窄的,打著旋兒通向二樓。此時天已經黑了,二樓走廊裡點了一盞壁燈,昏黃的顏色看了更覺得黯淡。有個穿著月白色竹布大褂的老媽子從二樓一間房門裡走出,正要掩上門,見了大帥便站住了。馬欣宜和顏悅色地道:“跟太太說我來了。”老媽子剛要言語,屋子裡的人已經聽到,盡力提著嗓子道:“讓大帥進來吧。裡頭暗,你扶著他一點。”聲音很沙啞,聽著像是比上次還厲害似的。
馬欣宜道:“不妨事,整天行軍打仗的,怎麼就怕摔著了?”說著往裡走。屋裡笑了一聲道:“行軍打仗有地圖哇,不熟可不就摔了?”老媽子見不是事,也不敢跟進去,倒退了兩步走了。
屋裡果然是漆黑一片,窗簾子拉得嚴嚴實實。走不幾步就是一大扇玻璃屏風,屏風後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盞幽幽的燒煙的燈點著。空氣裡都是鴉片煙的味道。馬欣宜在屏風前站住,淡淡地道:“敏儒,我帶了點上好的芙蓉膏給你。”
大帥夫人唐敏儒像是愣了愣。一片寂靜之中只聽得她翻了個身,像是把臉衝向屏風這邊似的。馬欣宜待要走上前去,就聽到夫人說:“走到那兒就行了,把東西擱外頭吧。”
外頭?馬欣宜環顧四周,藉著暗淡的光線,好不容易看見一把椅子,像是方才那個老媽子坐的,皺眉道:“這成什麼話——伺候你的人都哪兒去了?”
唐敏儒打了個哈欠:“一般這個時侯,我都打發她們睡了。知道這兒沒人來——哪知道稀客到了。不為我,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