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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rdo;
商容點了點頭:&ldo;主上已知道了,你去看看有什麼旨意吧。&rdo;
昔湄、昔越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商容卻並不看她們,只往且蘭身上打量了一眼,原本低垂的眸中抬起時似有精光忽現。且蘭不避不讓,冷冷凝眸,燈火水光下便似一尊冰冷而華貴的玉像,神情淡漠,喜怒無痕。
一瞥而過,商容對這邊略欠了欠身,便向下面跪著的幾人走去。他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都不想浪費太多的力氣,但明明只是邁出一步,人卻已到了長階之下。
&ldo;墨將軍,&rdo;他對最前面那人緩聲道,&ldo;主上問你可知錯?&rdo;
墨烆目視前方,平直的脊樑鐵一般的硬挺,神色漠然:&ldo;屬下一時不慎,令兩名侍女私自走脫,有虧職守,請主上降罪!&rdo;
商容道:&ldo;你今日剛剛回宮,此事並不完全怪你,但你身負禁宮戍衛之職,不該出此疏漏,主上命你領二十杖責,你可有怨言?&rdo;
&ldo;毫無怨言!&rdo;
&ldo;好,那你便去刑讞司自領責罰吧。&rdo;商容的聲音陰柔平緩,始終不含任何感情,墨烆微一頓首:&ldo;墨烆謝主上寬責!&rdo;
待他去後,商容看著另外四人,白眉下一雙眼睛忽然顯得深沉鋒利,聲音亦冷下來:&ldo;你們讓不該來的人進了不該進的地方,又險些讓不該走的人走脫,很不應該。&rdo;
後面四個黑衣人齊聲道:&ldo;屬下等有負主上信任,罪當不赦!&rdo;
&ldo;知道該怎麼辦嗎?&rdo;
&ldo;是!&rdo;一聲簡短的回答後,四人同時向大殿一拜,刀光一閃,四柄白亮的短刃翻手而出,手起刀落,四隻左掌頓時齊腕而斷。
斷掌落入衣襟,四人立刻揮衣一卷,自行封穴止血,動作迅捷利落,地上乾乾淨淨竟未濺上半分血跡。斷腕之痛,何其錐心,他們額頭上雖都是一片冷汗涔涔,卻無人發出半絲呻吟,依舊靜跪殿前。
&ldo;去吧。&rdo;直到商容淡淡說了一聲,四人方垂首叩頭,抬頭時四道黑影閃過,人已消失不見。
一陣風過,庭前繁花似經不住這不沾血氣的森嚴,紛落如雨。且蘭心頭震驚,幾乎連呼吸都屏住,昔湄和昔越更是早已駭得面無人色。這時離司自殿中回來,對商容低聲說了什麼,商容點頭,轉身對昔湄和昔越道:&ldo;你們兩個,隨我來。&rdo;
昔湄和昔越自思此去難回,雙雙跪下,含淚對且蘭拜了一拜,顫聲道:&ldo;公主保重,我們姐妹就此別過了!&rdo;商容眉不動眼不抬,不說話亦不阻止,只待她們起身,隨即將人帶走。
且蘭眼見三人離去,胸中便似一片滾油翻灼,如煎如熬,幾乎便要剋制不住自己,但她始終一動不動,唇間緊抿已至蒼白。
&ldo;公主,主上有請。&rdo;離司在旁替她打起一道垂簾。
且蘭深吸一口氣,下頜微微揚起,慢慢舉步,白衣曳地,在夜色下劃出清寒的痕跡,似一抹月光,冷冷流逝。
獨自穿過一道道碎光搖曳的水晶垂簾,微風輕拂,肌膚間綃紗冰涼,羅衣如水,似乎仍行走在漫天的水幕之間。那宮殿極深,似無盡頭,琴聲卻就在耳畔,如勾魂攝魄的魔音,引且蘭一步步前行。
在那人的領地之中,她便像他手心的鳥兒,面對天羅地網,不是折盡羽翼頹然隕落,便是婉轉依偎甘願為奴。
她會選擇什麼?
綴珠繡鞋已被留在幕簾之外,赤 裸的雙足,如它的主人一般美得令人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