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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走上前去,就見唐太太右手依舊握著刀柄,左手伸出去,則是捏著兩人的結婚照片。
伸手送到鼻端試了一試,僕人直起腰來,帶著哭腔說道:“太太走了!”
攻心之戰
日軍入城之後,城南的戰場還沒有清理完畢。有士兵從廢墟里扒出了吳耀祖——吳耀祖躺在瓦礫泥土下面,一條腿被傾倒的炮筒砸斷了骨頭。人是昏迷不醒了,然而鼻端熱氣很足,顯然沒有性命之虞。
士兵們用擔架把他抬了出來,不知如何處置,連忙通報了虞師爺。虞師爺剛剛把相川大將請入清園,這時聽了這個訊息,不禁心念一動,連忙抽身趕了過來。
虞師爺抵達戰場時,吳耀祖已經醒來,剛對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槍——沒死,因為槍裡沒有子彈。旁邊士兵嚇的一擁而上奪下手槍,而虞師爺走上前去,就居高臨下的俯視了他。
“吳團長。”他溫和的喚道。
吳耀祖躺在藍天烈日之下,從頭到腳骯髒不堪。漠然的望向虞師爺,他啞著嗓子開了口:“虞先生,你有求生的自由,我也有求死的自由。”
虞師爺蹲下來,先是扭頭看清了對方那條歪斜出去的傷腿,然後平靜的繼續說道:“吳團長,你可以死,不過不急在這幾天。”
他從衣兜裡掏出手帕,又拿過士兵的水壺倒了點水,把手帕浸溼。伸手擦向吳耀祖那張煙熏火燎的烏黑麵孔,他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一個人,憑著一時之氣尋死覓活,縱算死得其所了,也只堪稱是匹夫之勇。所以給我幾天,讓我看看你是匹夫,還是英雄。”
吳耀祖任他擦拭,口中問道:“激將法?”
虞師爺搖了搖頭:“非也,你死你活,與我何干?只是這樣糊塗死了,有些可惜。”
吳耀祖笑了一下:“我是糊塗,你是精明?”
虞師爺終於擦出了吳耀祖的本來面目。隨手扔下髒汙手帕,他嘆了口氣,然後盯著吳耀祖的眼睛說道:“我說你糊塗,你就是糊塗。聽我的話,再活幾天,等你能夠走動了,我帶你出去看看,讓你知道你糊塗在哪裡。到時你若還是不服,那我不攔,刀槍繩索毒藥,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然後他站起來,對著身邊士兵一揮手:“把吳團長送去清園,再從縣裡醫院找個醫生,把他那腿接上。”
虞師爺說到這裡,轉身就走。然而走了沒有幾步,衛隊長吊著胳膊,迎面跑了過來:“師爺,鬼子——皇軍要糧食!”
虞師爺腳步不停:“把孫團的糧庫開啟,裡面有的是糧。”
說完這話,他忽然扭頭看向了衛隊長:“你剛才叫我什麼?”
衛隊長有點怕他,這時就是一驚:“我叫您師、師爺啊!”
虞師爺點了點頭,然後一笑:“我是誰的師爺?以後別這麼叫了。”
從二十多歲起,他就是虞師爺,人人都稱他一聲師爺,他幾乎快要淡忘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到了如今,他心裡知道,自己這師爺是當到頭了。
戴黎民值得輔佐,唐安琪可以控制。現在他們都離他遠去了,而活下來的吳耀祖既不需要輔佐,也不會接受控制。
天下大亂,他做夠了師爺,也該出去看看了。
道路坑窪,開不得車。虞清桑走出戰場飛身上馬,然後一抖馬韁,向清園方向飛馳而去。
他忙得很,除了敷衍相川大將之外,還得張羅唐太太的後事。後事可以簡單一些,反正孃家也不會有人來鬧——文縣遭了大轟炸,陳宅那一大片花紅柳綠亭臺樓閣,據說已經坍成廢墟。
回家之後,他看到虞太太正在抱著嘉寶落淚。
在虞太太的眼中,唐安琪和唐嘉寶都像是她的兒子一般。安琪這個老大在她身邊生活了整整九年,每天嫂子長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