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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沒想,便急忙下意識給自己解釋:「老師,我沒有故意在書裡透露他們的真實資訊,真的。」
「我知道。」
「我想寫這本書,也不是想去回憶那些想起來就……特別難受的事,不是為了去噁心誰,只是想給很多一樣經歷過校園暴力的孩子一點勇氣,去跟自己和解。我不是什麼多好的例子,可至少他們也許、也許能知道,其實被欺負不是因為他們做錯了什麼,也根本不必為了這些,一輩子都活在噩夢裡。」
面對著目睹過一切她曾經經歷的人,平靜穩重如舒沅,忽而也開始有些語無倫次。
她的語氣逐漸急促起來。
「我也沒有打算把葉文華拿出來洩憤……雖然我討厭她,我也不覺得她的死能給她贖罪,但是我從沒想過寫書來諷刺她。」
說到最後,她幾乎像是要哭。
可依舊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大抵只是積累了很多天的,說不出來的委屈,憋得她幾乎控制不住情緒。
【朱老師,我想讀書,我一定要考好大學,以後要飛得很高很遠,不會只留在上海,一定。】
「我只希望他們不會再害怕被起綽號,被關在廁所裡,被人用蛋糕砸臉,文具盒裡被人塞蟲,永遠被人羞辱外貌,羞辱身材——」
【我要寫書,給更多人看,不管是誰,只要他們看到以後,會有一個人,想去反省從前沉默看著我們受欺負,去教他的孩子不要重蹈覆轍,那我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所以我一定會好好考,我要去北大,要去更高更高的學府,只有讓人聽到我的聲音,只有讓人知道被欺負的小孩也會難過,他們才會說對不起,我們需要那句對不起。】
「我希望他們受欺負的時候,哪怕沒有力量反抗,至少不要去怪自己,懷疑自己,因為我就是最……」
她深呼吸。
「我就是最……」
【我想在夢裡,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國旗底下講話,不要再有噓聲了,我想他們尊重我,因為我也是人,我也會難過,我也想要交朋友,我不是孤僻,我是被孤立了。】
我就是最糟糕的例子。
那句話梗在喉口。
——老朱卻忽而在這無端沉默中,默默捂住了眼睛。
他什麼話也沒說。
其實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像十一年前,考場外,金榜題名下的沉默,他永遠是有心無力的旁觀者。
最後他們都沉默著。
而舒沅的肩膀深深陷落下去。
在老師面前,在唯一從始至終看遍她狼狽的老師面前,終於,她藏了十多年的自卑,隱忍,恐懼,悲哀,都在這一刻的嗚咽中無所遁形。
即便她已經變得強大。
即便終於有人愛她,與她分享人生中的悲歡喜樂,也僅僅只是她變好了,不是痊癒了,從來不是。
在得到那句道歉之前,她依舊沒有找到人生的答案。
就像她依舊不能理解人心為什麼能那麼壞。
依舊不能理解,「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
依舊無法原諒,「為什麼,連一句對不起都不肯說」。
為什麼。
太陽對每一個人都仁慈,卻從來不曾把陽光施捨給十七歲的我。
只留下矯情,噁心人,走不出去,固步自封,讓他們洋洋自得。
但可曾有哪怕一個人,感同身受,讀懂過她那段過去呢?
「我總陷在一個幻想裡,那裡,我爸爸媽媽都還在,我會考上一個很好的大學,在同學聚會上光明正大地出現,告訴他們,我過得很好。我一定要過得很好。」
即便她看起來軟弱,卻活的那麼決絕。
就連曾把蔣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