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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堯很快把她需要的資訊盡數發過來,除此之外,還補充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這個號碼,有時間你也可以打一下看看。】
舒沅不明所以,打字問:【這是誰的電話?】
而陸堯答她,隔壁班的秦四喜。
這陌生也熟悉的名字躍入眼簾的瞬間,舒沅很快會過意來。
然而許多話說不出口,她只能在向陸堯答謝過後,默默蓋上電腦,看著那電話號碼,發了好一會兒呆。
眼前又浮現出記憶裡那個清瘦雪白的少女模樣。
那一年的聖誕節前夕,在自己被鎖了兩節課、不好意思呼救也不敢爬出隔間的當口,是秦四喜隔著門,試探性地敲了又敲,問:「裡面有人嗎?」
那一年,高考結束後,除了陸堯以外,唯一一個抱著花來看望她的,也是這個善心過剩、甚至整個高中從頭到尾,和她說話都不超過十句,卻對她格外同情的姑娘。
那張卡片上的字,舒沅至今也還記得。
「不要放棄自己,祝你早日康復。」
作為回報,也是感恩,兩年前,在得知秦四喜結婚後,舒沅也從遙遠的愛丁堡,為她送去了一份豐厚的禮金。
紅包裡,她回以對方雋秀字跡,寫得是:「多謝你,祝你婚姻幸福,人生壯麗。」
她們的勾連至此為止,並沒有太多故事可說。
只是每每突然想起,還是會為陰暗無光,充斥著冷暴力和歧視的少年時代裡,曾經也偶然遇見過善意且不求回報的期許,而感到微微暖意。
舒沅看著那電話號碼,許久,只是存下,卻並沒有撥出。
倒是想起今晚蔣成還沒有換藥,又忽地起身,轉而拎起自卑的小醫藥箱,走到臥室門前。
還沒敲門。
她耳尖一動,卻聽得裡頭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
蔣成話音嚴肅。
「霍先生,我記得我們之前談過關於電影注資的事,雖然因為我受傷的事耽誤了一段時間,不過,我想我們都沒有這麼健忘吧?」
她聽不見對話另一頭給予怎樣回應。
但蔣成那把聲音,在微微一頓後的愈發緊繃卻不難發覺。
「我沒記錯的話,是霍氏先向我丟擲的橄欖枝,想要給霍啟揚犯下的事找補吧?總之,現在別的專案我暫時不想聊,但這個電影到底是什麼情況,之後又是怎麼打算,我希望儘快能收到你的回覆,霍生。」
「畢竟,錢對我來說一向不是問題,」他冷笑,「能不能真誠合作才是大問題。」
「……我勸霍先生你,還是不要把心放得太野,我們只是生意人,不要摻和到別人家爭權奪利的事裡去,一著不慎,就要落個裡外不是人的結局。」
話畢,久久的沉默在房間中四下蔓延。
蔣成似乎已經結束通話和霍禮傑的電話,舒沅僵在門口,動也不是靜也不是,正要佯裝無事推門進去,裡頭聲音卻越來越近——
「方忍,你那邊怎麼樣了?」
他問。
「它吃飯還好嗎?影片每天也拍了吧……行,你記住別切錯號就行,也別亂說話。還有,每天記得帶橙——」
成?橙?還是誠?
舒沅尚在糾結裡頭不知道在聊些什麼話題的奇奇怪怪發言,面門突然迎上一陣細風。
「咔噠」一聲。
門開了。
蔣成手機的話筒近在咫尺,隱約還能聽見裡頭傳來什麼「伙食」、什麼「運動」的字眼。
她沒聽清,正要問,蔣成已然捂住手機,一退三步遠。
「你、阿沅,」他匆忙掛掉電話,「你怎麼這麼……這麼快?」
「洗個碗而已,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