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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特看出她的迷茫。
笑了笑,大手拍拍她肩膀。
「希望生活並不總留給你新的傷口。」
最後他說:「但或許,舒,當你寫完了使傷口結痂的故事,哪怕為了自己,你應該試著去發現:如何在傷疤上刺出玫瑰。」
在傷疤上……刺出玫瑰?
字面意思她懂,然而怎麼去寫,又該寫什麼,舒沅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也正因為她參不透,想不通走出死局的辦法,所以才一直在原地打轉,從開局極好、捧回沉甸甸獎盃的青年名筆,到現在,雖然不想承認,但淪為三流愛情小說家,她只用了一年半時間。
猶如她所有的生命力,都在寫出那個充滿疤痕的故事後枯竭,她的使命已經結束——讓更多人從故事中得到啟發,停止傷害,但那之後她還應該做什麼?她不知道,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甚至如果不是wr的上級負責人湊巧在這個點打來電話,跟她商量過兩天能不能去趟香港,跟霍禮傑方面的團隊見個面、討論劇本,她的深夜苦悶還要再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也拜其所賜,她剛想放下手機,就注意到任方發來的訊息,莫名其妙,突然提醒了她許多關於愛丁堡的往事。
正心煩著,遂想也沒想,便回復了句:「是啊,怎麼了?」
談話就此開啟。
舒沅越聊越訝異。
她是真的沒有想過,對面那個聊天時情商極低、極度不會找話題的話題終結者,竟然在聊到許多風聞趣事時,與她有不少難得共鳴。
他們一會兒一起吐槽愛丁堡永遠避不開的啤酒炸魚排薯條套餐和喝了上癮的威士忌。
一會兒,又分享在那買來的格子裙和羊絨圍巾,充滿jk羅琳故鄉自豪感的哈利波特元素,和永遠大排長龍的大象咖啡館,各種各樣千奇古怪的節日;
他們還一樣喜歡卡爾頓山的日落,享受英里大道的蘇格蘭古典風情,甚至都曾為王子大街上吹著蘇格蘭風笛的街頭藝人放下五英鎊紙幣;
也一起欣賞過藝穗節的莎士比亞戲劇匯演,同一年參加新年狂歡的火把遊/行,甚至她研究生畢業代表畢業生致辭,對方也說:「那年我剛好在愛丁堡工作,機緣巧合吧,去看了文學院的畢業典禮。」
這巧合度……簡直高得嚇人了吧?
舒沅回想著自己在致辭中的中二發言,登時滿頭黑線。
覺得尷尬,只能沉默許久,才想起給自己挽尊:「我當時好像激動了點。」
是激動了……點,吧。
畢竟她這輩子錯過的致辭機會實在太多。
高中的時候沒能去參加畢業典禮,所以原本屬於她的致辭機會,落給了突飛猛進成了第二名的陸堯;
在港大念書,以學分績第一的成績畢業,但因為入讀資格名不正言不順,在準備好致辭稿交給副院長審批後,還是在畢業典禮的前一天通知她不能上臺——之後她主動把機會讓給了蔣成,兩人連夜挑燈修改致辭稿,他頂著倆大黑眼圈上臺,她在臺下熱淚盈眶。
在愛大終於圓滿了她心底從不與人說的小小願望,所以畢業那天,她其實有些失態。
最後甚至幾乎是哭著,才斷斷續續說完了最後那一段:
「我成長於中國上海的弄堂之間,我樸實且平凡的父母,一生最大的心願之一,是能夠看一看世界。如今,他們沒能夠做到的事,我正在努力的路上。所以親愛的爸爸媽媽,還有奶奶,不要為我擔心,祝福你們在天上過得很好,我永遠愛你們。」
「也感謝,感謝愛大教給我的一切,讓我學會用文字表達人世間最美好的溫情。我將永不背叛文字,如我將永不背叛生活,謝謝。」
那天,是她去到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