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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死雞扔進去,抓住雞腳在水中攪了一陣,拎出來,手在雞身上倒著一擄,雞毛紛紛落地,露出白生生的雞肉。沈沉將光雞扔給蘭香:“行了,底下是你的活兒了。”
心碧稱讚道:“真看不出你有這一手。”
沈沉熟門熟路地走到院裡水缸前舀水洗手,一邊跟心碧打趣:“等打完小日本,受僱到你這兒當個廚師如何?”
心碧臉一紅:“說這話,可是存心要折我的壽?”
沈沉說:“真的,當了一輩子兵,就不知道家是什麼滋味。”
心碧聽出他這話裡的言外之音,忍不住拿眼睛去看他。恰在此時,沈沉也回了頭,目光炯炯地看住了心碧。雙方目光相接的剎那,身子都像被電觸一般,微微地抖了一抖。心碧先覺出自己的失態,慌忙扭過臉去,裝作看蘭香剖雞。沈沉則舀了一瓢又一瓢的水,像是發狠要把一雙手洗爛。
過一天,沈沉又來看心碧。這回他帶著副官冷如,好使他和心碧都不致太過尷尬。巧的是心碧的幾個孩子都在,心碧也已經能夠起床活動,大家就坐在飯堂裡說話,一邊炒了些南瓜子兒來嗑。
心碧說:“去年種那幾窩南瓜,還是沈先生派冷如送來的種子。今年碰上家裡一個個的生病,又有薛老爹過世的事,竟把個種瓜的節令過了。”言語裡很有些傷感。
冷如說:“董太太一向精神好,生這一場病,怕是趕上家裡事多,累狠了的。”
煙玉這時冷不丁插了一句嘴:“你知道我娘是哪兒累?心累!”
沈沉來了興致,問她:“這話怎麼講?”
煙玉垂了眼皮:“我二姐三姐跟你隊伍上的王千帆和冒之誠好上了,我娘心裡不情願,嘴裡又說不出,累人不累人?”
一語出口,綺玉思玉都不再作聲,連心碧也怔了一怔。她想不到自己心裡的隱秘念頭竟會被十四歲的煙玉看了出來,且看得如此一針見血,不能不說是煙玉的厲害。她不覺抬頭,細細端詳煙玉的面容。這張酷肖濟仁的文靜秀麗的臉上,毫無疑問有著濟仁才有的沉穩和憂鬱,這是個有主見有心計的女孩子。心碧隱隱地想到,在煙玉身上,將來還不知道要出一段什麼故事,總之也不會讓她這個做孃的省心。不知不覺中,她的女兒們就這麼一個個的長大了,一個個的如花盛開,又隨風飄去。她是眼睜睜看著她們為所欲為而無能為力呢。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地就把目光投在了沈沉身上,苦笑著說:“孩子的話,你別當真。”
沈沉不知道董、冒、王這幾家之間的瓜瓜葛葛,替部下說情道:“千帆是個志向不凡的年輕人,能說會寫,很有點號召力,將來怕是有一番大事業可做的。冒之誠雖還嫩一些,苗頭也不錯,穩穩當當踏踏實實,是個將才。兩位小姐慧眼識人,同時看上我的兩位愛將,也算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吧!”
才說完這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沈沉抬頭一看,笑了起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那邊綺玉思玉已經站起身子,毫不掩飾自己眉裡眼裡的喜悅。心碧端端正正地坐著,不像高興,又不像不高興。王千帆和冒之誠則沒料到在這裡會碰上沈沉,兩個人都有點吃驚,站在門外不知所措。
沈沉是個明白人,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在此時帶來的不便,悄悄把冷如一拉:“前客讓後客,我們告辭吧。”
心碧把沈沉送出門外。冷如先走了幾步,遠遠地在前面等著。心碧很想對沈沉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卻換成這麼一句:“那十根金條……”
沈沉不等她說完:“軍營裡帶著不方便,暫存你這兒吧。”
心碧說:“兵荒馬亂的,我這兒也不安全。”
沈沉淡淡一笑:“若是人都保不住,留著錢財又有什麼用!”
心碧終於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