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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戴著一次性手套,漫不經心把一隻剛剝好的蝦肉放在她的碗裡,淡聲道:「沒說什麼。」
「我不信。」姜知宜說,「你快和我說。」
江燃背靠在椅子上,懶散地睨她一眼,笑道:「真想知道啊?」
「嗯嗯。」
江燃說:「就是跟她說我會好好保護你。」
「嘁。」姜知宜說,「沒你保護的那麼多年,我不是也活得很好。」
她只是隨口一說,男人的動作卻驀地一頓,姜知宜轉過眼,也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錯話了,又說:「不好的,我這些年過得一點也不好的。」
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江燃哭笑不得:「你那些書,怎麼寫紅的?」
姜知宜沒反應過來他故意在揶揄她,還很正經地答:「就……我也不知道,就好像賣得還行?」
提及自己專業的部分,她難得顯出幾分年輕人的恣意來。
「哦。」江燃說,「天賦異稟。」
頓了頓,江燃又問:「你新書,那邊給你定期限了嗎?」
「定了,明年三月之前要寫完,之後劇本應該也要我參與改編的。」
江燃說:「行,等月底我們就去西城。」
結果,在月底之前,他們又去了趟魔都,因為江燃的舅舅生病了。
江燃與這位舅舅一向不算親近,當年離開漁裡之後,他曾短暫地在沈家住過一段時間,緊接著就提交了入伍申請,這麼多年也從沒回來過。
後來他在部隊裡立了功,被送去唸軍校,沈雋和舅舅曾去看過他。
人年輕時做的糊塗事,等到年紀大一些之後,總祈求著自己心裡能獲得寧靜。
這種寧靜通常需要從別人的原諒裡獲得。
江燃知道這些年沈青山一直希望他能夠同他親近,所以他一直在無所不用其極地補償他。
江燃小時候確實是恨沈家的,倘若當年他們願意幫助沈韻如哪怕一點,也許她後來也不會落得那樣的結果。
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連著血緣關係的愛恨,糾糾纏纏,也從來都理不清楚。
在部隊裡呆了這麼多年,見了許多生死之後,江燃反而能原諒沈家人了。
或者說,也不是原諒,就只是不想計較了。
人生無常,沒必要跟自己較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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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漁裡開車去魔都,只要兩個多小時就能到。
昨天下完一場雨,今天空氣裡還仍舊浸潤著濕漉漉的涼氣。
車載電臺里正在放一首the beatles的老歌,江燃靠在座椅上,手臂懶散地搭著方向盤,有一下沒一下地跟著輕哼。
姜知宜靠在副駕駛位上,正低頭玩手機。
今天上午,他們在七中上學那會兒的班主任突然給姜知宜發了條微信,說他們前些天籌建新的教學樓時,突然挖出一個鐵皮箱子,箱子裡面塞的全都是學生們往學校的廣播站裡投的「小紙條」。
看上面的人名,全都是姜知宜在廣播站做廣播員那兩年的學生名字。
學校領導覺得有趣,詢問了一圈,其他的廣播員都說不是他們埋的,所以想來想去,就只有姜知宜一個人還沒問了。
姜知宜湊近螢幕,放大照片,一行行熟悉的字跡引入眼簾。
【吱吱吱】:確實是我埋的。
班主任很快打了個微信電話過來:「果然是你!是這樣,學校裡想請埋這些心願的同學回來再給大家做一期節目,主要是鼓勵鼓勵高三的學生,正好你當年高考又考得那麼好……」
班主任說到這裡,大抵是想到姜知宜當年並不是從七中畢業的,有些尷尬地乾笑了兩聲,姜知宜適時接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