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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評論文集《創世日前的黎明》(Morning Yet on Creation Day:Essays,1975)、《奈及利亞的不幸》(The Trouble with Nigeria,1984)。這其中,尤以他的“奈及利亞四部曲”最為著名,可謂“史詩”,表現了19世紀英國殖民者來到奈及利亞至奈及利亞獨立時期的全部歷史——《瓦解》的主題是殖民者的到來和伊博族社會的瓦解,《動盪》敘述了一個伊博族青年在殖民者“創造”的城市文明中的茫然,《神箭》描述了基督教對奈及利亞部落文明的蠶食,《人民公僕》講述了獨立之後奈及利亞以部族為單位的“選舉政治”的醜陋。
一切堅固的東西都煙消雲散(2)
二、天鵝之歌
然而,如果僅僅將欽努阿·阿契貝理解為一個“政治作家”,無疑是錯誤的。甚至於說,在當下的中國,翻譯、出版、閱讀欽努阿·阿契貝的價值,也就在於“如何理解欽努阿·阿契貝”。因為中國和奈及利亞一樣,自19世紀起開始遭遇殖*義的戰爭,舊的社會體制轟然倒塌,血腥的內戰使民族分裂……
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國的文學強調政治性和社會性,我們曾經把欽努阿·阿契貝目為“亞非拉兄弟”;如今,後殖*義理論在中國蓬勃發展,一些學者又將他的作品理解為對殖*義的控訴。一部好的文學作品,永遠比政治複雜,甚至比社會複雜。以上兩種解讀,實際上降低了欽努阿·阿契貝。欽努阿·阿契貝固然關注政治與社會,關注殖*義對奈及利亞的掠奪和破壞,然而,這些問題不是他作品的真正“主題”。在反殖*義和現實政治的表層之下,他所關心的,依舊是文學的永恆主題:在文化和道德的巨大變化之中,人有何為?
欽努阿·阿契貝的代表作《瓦解》創作於1958年(兩年後奈及利亞贏得獨立),該書出版之後,獲得了英語文學的最高獎項——布克獎。小說的故事很簡單:英雄如何走向末路。該書題詞引用了愛爾蘭大詩人葉芝的名句:“Turning and turning in the widening gyre/The falcon cannot hear the falconer/Things fall apart;the centre cannot hold;/Mere anarchy is loosed upon the world。”這首詩名叫《基督重臨》(The Second ing),在此多引用幾句:
在向外擴張的旋體上旋轉呀旋轉,
獵鷹再也聽不見主人的呼喚。
一切都四散了,再也保不住中心,
世界上到處瀰漫著一片混亂,
血色迷糊的潮流奔騰洶湧,
到處把純真的禮儀淹沒其中;
優秀的人們信心盡失,
壞蛋們則充滿了熾烈的狂熱。(袁可嘉譯)
在葉芝寫下這首詩的大致同一年代,居住在清華園的歷史學家陳寅恪寫下了《王觀堂先生輓詞並序》:
凡一種文化衰落之時,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痛苦,其表現此文化之程度愈宏,則其受之苦痛亦逾甚;迨既達極深之度,殆非出於自殺無以求一己之心安而義盡也……蓋今日之赤縣神州值數千年未有之鉅劫奇變;劫盡變窮,則此文化精神所凝聚之人,安得不與之共命而同盡,此觀堂先生所以不得不死,遂為天下後世所極哀而深惜者也。
1927年6月2日,國學大師王國維自沉於頤和園。在《瓦解》的結尾,主人公奧貢喀沃以一種為部落所不齒的方式結束生命,自縊於樹上,“他的死屍是邪惡的”,“汙穢了土地”。就奧貢喀沃的自殺來說,殖民者的到來和侮辱,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