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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碧海角的錯,都是羅柳和姜山的錯,他拿整個碧海角陪葬又如何?
怒髮衝冠,火勢沖天,星河慘澹,皎月無光。
瘋了。
真的瘋了。
秦宿舟痛苦地抱著頭,腦海中盤旋著父親被蟲咬空的眼眶,母親被火燒到模糊的屍體,徹天不絕的哭泣,永遠走不到盡頭的黑夜。
他想起失去母親的那個晚上,他拖著沉沉的腳步在漫漫黑夜中行走,久未進食的腹中絞痛,將他眼前的一切都絞成了昏暗的碎片。
突然,一個人打著燈出現在了扭曲的前路中,渺小卻堅定地撥開視野的迷霧。
秦宿舟下意識地摸了摸後頸,那塊紅痣正在灼熱著,但體內躁動的靈力卻慢慢平靜下來,他好像有些清醒了——他聽見了風吹樹葉的聲響,嗅到了火燒枯柴的焦味兒,看清了黑霧迷濛中緩步舉燈朝他而來的人影。
再走近了些,他發覺那不是舉燈,是晏珏手裡的冥骨正散著火熱的靈力。
——師兄,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秦宿舟點了點頭。
——那就好,師兄,快停手吧。
秦宿舟搖了搖頭,眼裡儘是血色。
——他們害我,害你,害了那麼多人!我要燒死他,我要燒光這裡,我要燒掉所有!
晏珏知道,積壓多年的靈力被一股腦地釋放出來,錯亂的記憶和翻湧的靈壓已經將他完全吞噬,仇恨、懊惱、後悔……鋪天蓋地的負面情緒早已將他的理智衝擊得潰不成軍。
他知道自己說再多都是無用了。
晏珏熄滅了手裡的冥骨,任由火焰將自己吞沒。
「晏珏?!」噴湧而出的火海頃刻間便吞噬了他的身影,秦宿舟駭了一跳,渾身的血液都冰涼起來。
突然,身後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
「阿舟哥哥!」十來歲的小孩兒笑著朝他伸出了手。
冰涼的心開始有了溫度,暖意從那人的手裡傳到自己的手裡,霎時融化了冰雪天地間的寒冷。
秦宿舟像是終於找到了安身之所的流浪小狗,死死咬住那一抹溫暖,疲倦地蜷縮起破碎的身子,嗅著熟悉的味道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阿舟哥哥?阿舟哥哥!」
……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然大明。白雪初融,春暖已至,燦爛的日光從山洞口照入,落在這粗糙卻柔軟的枯草塌上。
鼻尖盤桓著柔軟的蘭香,秦宿舟低頭看了看,身上蓋了一件藕荷色的衣裳,衣裳的主人在他身旁冷得蜷縮成一團,小腦袋輕輕抵在自己的頸邊,淺淺地呼吸著。
「……」宿舟笑了笑,將自己身上的袍子蓋了回去,誰知他睡得太淺,宿舟的手指剛一碰到他的肩膀,他便眼睫一翕動,醒了過來。
「安子,再睡一會兒吧?」宿舟拿著袍子問他。
言安搖了搖頭,軟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昨晚我明明說要給阿舟哥哥守夜的,怎麼就睡著了呢……」
宿舟抬手將袍子攏在他肩上,「別將衣裳給我了,你會著涼的。」
「唔——」小男孩兒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句便直直地往他身上撲,小鹿般的眼睛笑得彎彎,「阿舟哥哥,我可想你啦,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細碎的日光灑在晶亮剔透的眼睛裡,都顯得躍動起來。宿舟不由得撇開眼,將他的身子扶正了。
「阿舟哥哥不喜歡我了嗎?為什麼要推開我?」言安歪了歪頭,不大明白地看著他的動作。
「啊……這……」宿舟被他乾淨的視線看得渾身一燥,臉上浮起了兩抹薄紅。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比女孩子還會撒嬌,莫說你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