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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輕柔的力道,有點像撫摸,也有點像掌控一隻不乖的貓咪。
她黑色的長髮鬆散的披在肩頭,與他星河一般的銀髮逶迤交錯。
他貼近她,彷彿藏著獠牙的惡鬼,溫溫柔柔的:「怎麼突然問這個呢?」
蘇酒:「……」
「我記得。」他不緊不慢的說:「我一直都有陪酒酒看書呀。」
蘇酒怔怔的望著玻璃花房外的漂亮藍天,過了一會兒,才遲鈍的想起來。
在那大片大片的,與他甜蜜相處的虛假記憶裡,他與她琴瑟和鳴,她看書的話,他也是會一起看的。
可是那些破碎的,虛假的記憶,在真實的回憶下,朦朧的就像一場沒有張力的無趣電影,連個細節都懶得被她記起。
想的太多。
她有些倦了。
他在她背後擁住她,纖瘦的少女輕易的被他籠在懷裡,她聽到他含著笑的曖昧危險的聲音:「酒酒……是不是記起什麼了?」
他的聲音好聽極了,卻讓人心臟發冷,骨縫發寒。
……
很久都沒有聽到回答,米哈伊爾垂眸望去。
卻見少女閡上了眼,纖長睫毛在瓷白的面龐上映出一片濃密的陰影,呼吸輕緩,儼然已經睡著了。
米哈伊爾看了一會兒,臉上的溫柔笑容慢慢收斂了。
他把女孩放回被子裡,細緻的掖好被角,像在照顧一隻易碎的貓咪娃娃。
他出了玻璃花房,透明的玻璃門在他身後無聲無息的關閉,整座龐大的玻璃花房如同幻影,隱沒在愛神殿一個不惹人注意的角落中。
「殿下……」dg dg
骨頭披著斗篷,見到愛神出來,十分不安的湊過來,「夫人她好些了嗎?」
米哈伊爾微笑:「她很好。」
骨頭欲言又止,他斟酌著想要說些什麼,卻聽見愛神含著笑,似乎隨意提起,「她好像全都記起來了。」
骨頭眼裡魂火晃蕩了一瞬間,幾乎骨頭都在發涼,他猶豫說:「您還是要……」
「不。」
米哈伊爾語調輕緩溫柔:「現在要好好養傷呢,我不可以嚇到她。」
他這樣說著,好像是對骨頭說,又彷彿是對自己重複著什麼警告。
……
「不過,她也不可以離開我。」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麼,倏又收斂了所有的笑容,面無表情,甚至冷酷的說,「不然,我會生氣的。」
蘇酒其實沒有睡著,她只是在裝睡罷了。
她不確定米哈伊爾有沒有看出來,但總歸沒有拆穿她。
病號服有些寬大,隱約漏著風,她起來穿上拖鞋,米哈伊爾不知道是什麼怪癖,給她準備了毛茸茸的兔耳朵拖鞋,穿起來總覺得有點像個小孩子。
只是蘇酒生病養傷,身體虛弱,一直都沒怎麼下過床。
玻璃房的設施非常齊全,遊戲機,書籍,陶笛,甚至畫具,什麼的都給她準備的好好的。
她走到玻璃房的門口,猶豫的摁了一下出門的按鍵,她記得每次米哈伊爾出去都是按這個。
然而,冰冷的玻璃門紋絲不動。
蘇酒的手按在玻璃上,彷彿能籍此觸控到外面玻璃花房巨大的棕櫚樹,鮮艷的花與嫩綠的草,又或者是玻璃花房外,遙不可及的陽光。
小小的玻璃牢籠,讓她的手顯得纖細又脆弱。
金色眼瞳的少女黑髮披在身後,更襯的面板雪白,紅唇溫軟,金瞳亮著光。
她大抵是這美麗的花房裡,被玻璃罩子所保護的。
最珍貴的一朵玫瑰了。
第60章 蝴蝶標本 所以,總有一日,她也會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