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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珉行對著那張紙看了一會兒,笑著撕了那張紙,「我也覺得不妥,我還要好好想想。」
可胡三沒有想到,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他的大師兄。
第二天,他去塔裡送飯的時候,謝珉行就離奇的不見了,門鎖完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也沒有任何暗道,他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這是在一件稀奇的事,白鹿門守衛森嚴,要偷一個大活人出去何其不易,況且還是內力全失,身子還不方便的謝珉行。
於是便有人說謝珉行已經死了。
可是又找不到他的屍體。因此這件事情便成為一個忌諱,被壓了下來。
天闌三年,江湖無事,而白鹿門內亦風平浪靜。謝珉行和唐忱柔失蹤的訊息並沒有蔓延出去,依然有新的少年脫穎而出,他們意氣風發,懷著滿腔熱血和希冀,如果沒有意外,他們會成為江湖上的下一個傳奇。
世有少年,則江湖在。
當關外格桑花再一次席捲整個荒原的時候,人們便知道了,漫長難捱的冬天終於過去了,又一年的春天來了。
那是一個新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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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下部
74
宛陵裴門的七公子最近忽然愛上了讀書。
這讓刑三娘刑鳳音十分驚訝,當年的她帶著高原上凜冽的風和一把同樣凜冽的鴛鴦刀,為了一樁江湖不平事,直直闖入了宛陵裴家討公道,卻再也沒有出來。
從杯碗茶盞磕碰拌嘴到如今女主人的從容穩重,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可是,就在最近,她卻在自家小兒子的臉上看到自己當年的神情。
這不是裴子浚第一次入江湖,便是再遠的南疆北海他也獨自遊歷過,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稀奇事——她的小兒子,莫不是在路上被狐狸精偷了一魂一魄?
於是去問刑刃路上發生了什麼事。刑刃一臉茫然,表示你家兒子這樣絕對不是我的鍋。刑三娘很生氣,覺得養個弟弟還不如養個棒槌,鴛鴦刀一扇就把他扇出了家門。
刑刃攤著臉,無辜的很,只好在街上四處遊蕩,宛陵變化很大,他幾乎認不出,這是他做小捕快徒腳跑遍的小城。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宛陵了,自從授官京去後,便沒有回來過,這一次回來,也是迫於老姐的淫威,不得已告了假,才會回來。這也是常事,宛陵的山水再好,哪裡抵不過繁華帝都的一抹薰風。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對宛陵這個地方生了怯。
登科紅燭在宛陵,付之一炬在宛陵,孑然一身在宛陵。
這樣熱鬧過,離開時,也只能頂著刑三寡這樣的可笑諢號,去國離京。
他無處可去,便想著等自家彪悍的姐姐消氣,慢悠悠的晃在夜市裡,周圍是春夜結伴夜行的小姑娘,他一個硬邦邦繃著臉的大塊頭男人置身其中,被混著香料的風燻得渾身不得勁,鼻頭有些癢,終於打出了夜裡的第一個噴嚏。
之後就是噴嚏不止。
他還沒得及覺察出不對勁來,就已經撞上了那雙風流多情的眼睛。
那人這一次披了個風流浪蕩子的皮,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橋頭跟圍著的簪花小娘子們吹噓自己如何天資聰穎,如何蓋世神童,他嘴角一抽,想起某人十二歲時抱在槐樹上下不來哭得屁滾尿流的倒黴模樣,想著,真是不要臉到了家。
可卻管不住嘴上的結巴,「你……你……怎麼……」
回來了?
那人目光流轉,搖動摺扇,笑道,「你太笨了,總是抓不到我,我只好自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