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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官家知道?&rdo;
輕柔話語落地,寧秀臉色驟然蒼白,手扶著小几,緊緊盯住舒窈:&ldo;為什麼?官家他……他不是心悅於你?怎還會……&rdo;
&ldo;因他是天子。&rdo;
既是天子,何來家事?
那御座之下,牽扯江山社稷的不光有即將入宮的嬌娥后妃,還有前朝之中的泱泱卿臣。他要考慮良多,自然也顯得薄情良多。
舒窈側首凝眸,淡淡鋪陳的語氣就像是蒙在紗下的彩帛,讓人絲毫看不真切內中底色。
寧秀似心中領悟,瞬息面色慘變,頹然無依倒靠在榻中,肩頭瑟瑟,長睫閉合。
天子深謀慮,有意要他們張家做擋箭的盾牌,出頭的椽木。他們這做臣子的又能幹些什麼?
&ldo;秀秀。&rdo;
耳畔一聲輕喚如從天際傳來,寧秀察覺舒窈上前幾步,側坐在她榻邊,牢牢攏住了她的手臂。
她問她:&ldo;天聖二年時,你看中的舉子現在可留任京中?&rdo;
寧秀身體驀地繃直,大睜了眼睛,驚異無比地望向舒窈。
&ldo;你怎想到問他?&rdo;
舒窈眉目低垂,掌心緊緊護佑著寧秀的肩頭,眼底鋒芒細碎閃爍:&ldo;朝中變數不知凡幾。若你與他兩情相悅,當立刻遣人催促於他,讓他速速前來府中提婚,方能斷絕傳聞可能。&rdo;
寧秀渾身一震,抬起頭,怔怔地看著舒窈,好一會兒才露出一個悽然苦笑。
&ldo;沒用的,阿瑤。家裡人不會同意。你不知道,赴任復州前,他也曾過府說到此事。可是父親卻閃爍其辭,並不欲給他明確答覆。那時的父親尚存有觀望心思,想看他一屆新科究竟能成就幾何。如今的話,父親……恐怕再不願見他登門拜會了。&rdo;
舒窈抿抿唇,望著這樣的寧秀,心底驟然生出無邊惻隱酸楚。
她的環抱中,寧秀單薄瘦銷,身體肩背皆涼意沁沁,就像是精雕無魂的玉人兒。
一單捕風捉影的傳聞不光給張府注入了無邊的妄念,也讓她的朋友鬱鬱在心,憂思成疾。
這仲夏的天氣,熱浪襲襲,寧秀身覆薄毯,也不曾留下片刻暖溫。
恍惚間,舒窈記起三年前,那個與她談到春闈大比時,滿臉緋紅,面容嬌羞的少女。
那時春情繾綣,懵懂意濃。暗藏懷思的女兒家,給她的是最明媚灼目的印象。
五月回京後,她到張府赴邀。在寧秀的書房中,她還曾看到她零落於地的絕句。
雪面紅箋,玉管狼毫,那上頭字跡娟秀,分明閨意綿綿地寫著:&ldo;別離不苦苦相思,入骨情愫知不知?何當化作雙&iddot;飛雁,經番寒暑折柳枝。&rdo;
而此刻,她卻只能剪瞳藏哀,綠鬢藏愁,一字字低低苦澀地輕喃:&ldo;再說,他皇差在身,遠離京師。廟堂波雲哪裡是他一個毫無根基的新科進士所能探聽的?&rdo;
她寧願為其折柳化雁的人,絲毫不能助她脫離苦海。
舒窈攥她的手驀地握緊:&ldo;不要難過,秀秀。&rdo;
&ldo;我不難過。阿瑤,我只是有些害怕。&rdo;
寧秀將紈扇輕輕擱置在小几上,聲音細而柔,婉而軟地說道,&ldo;從傳聞伊始,我便能感受到周圍人看向我時目光中潛藏的異樣。那樣的眼神讓我很是恐懼,連夜間酣睡都會頻頻驚夢。夢醒以後,只見枕上濡濕,卻無論如何回憶不起自己究竟夢到了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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