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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選到國公爺身邊伺候的暗衛沒有一個蠢人,衛瀾當然不蠢,可此時也有些聽不懂國公爺的意思。就算天家派出人手是為了尋找表姑娘,尋不到也不是國公府的錯啊?誰也不是天家肚子裡的蛔蟲,又怎能猜透他的隱秘心思?
若表姑娘沒死,天家會拿她如何?只是想一想,衛瀾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衛瀾想到的事,陳祺鈺自然也想到了,他沒起雞皮疙瘩,只覺齒冷。雖然一切只是猜測,但他認為皇帝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在祖母「過世」的一年之後。
他怎麼知道的?既知秘密,又知皇帝心結,從而投其所好的,會是府中人嗎?
下人?除了一個祖母力保的啞巴香雲,該死的都死光了。弟弟們?陳祺鈺只稍微一想,心便痛得不行,不可能!他陳家不可能有這等安忍殘賊喪盡天良的子孫!
「衛豹!」
陳祺鈺喝了一聲,一條黑色人影從視窗快速閃過,推門進房,跪在衛瀾身邊道:「屬下在。」
「你帶人去往老祖宗墳塋,檢視有無異常,即刻回報。衛瀾,你馬上動身返回渝城,與衛潮秦嬤嬤一道,盡力尋找表姑娘,若找不到,便立個衣冠冢吧。另外,瞧瞧那些人,究竟想做些什麼。」
衛豹領命而去,衛瀾緊隨其後向國公爺告辭欲走,卻被他叫住。
「衛瀾,表姑孃的事你們既已知情,我便放心交予你二人。你們等在渝城,暫且不要回京,有事鴿隼回報即可。」陳祺鈺頓了頓,放慢語速,帶著幾分遲疑道:「她無端消失,說不定有一日也會無端出現的。」
衛瀾感覺心臟似乎停跳了一瞬,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國公爺。
「你們的任務就是,等到她,護好她,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她。」
國公爺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顯露出慣常的銳利穩重,相反臉上還掛著一絲忐忑,一個字一個字說得艱難,彷彿他也知道,自己在說昏話,夢話,甚至是個笑話。
許多年之後,衛瀾常常回憶起這一幕情景,他覺得,所謂羔羊跪乳烏鴉反哺,天下為人子孫者踐行孝道,至高不過國公爺如此了。
只在京城呆了一天,衛瀾便馬不停蹄地踏上歸渝長途。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這一去,竟是十年再未接到過回京的指令。
透過暗記,他在渝城郊外的一個小村子裡找到了衛潮和秦嬤嬤,兩人喬裝打扮,看起來就像一對長居於此的母子。
大約是跟衛潮溝通無果,秦嬤嬤一見衛瀾便流下淚來,比劃著名要回城內佟宅尋找姑娘。
衛潮無奈地嘆口氣,將衛瀾拉到門外,道:「千牛衛的人進了城,倒是沒找去宅子,若不是早接了你的訊息,說不準就要與他們碰個正著。」
「看來他們到渝城,果真是衝著表姑娘來的。」衛潮頓了頓,指指天,「那位應是覺出了表姑孃的異常。」
衛潮琢磨過姑娘的話,自然明白千牛衛尋來不會是什麼好事,可眼下人已不在,那位再有什麼念想也不過白費力氣罷了,「國公爺有何指示?」
衛瀾將國公爺的話重複了一遍,衛潮皺起眉頭:「一個已死的人,該從何處尋起?」
衛瀾道:「聽國公爺的意思,表姑娘也未必就是死了。」
兩人默然相對良久,衛潮把所有情緒都壓在心底,平靜道:「等吧。」
等吧,等千牛衛無功而返,回去佟宅繼續等,等著看那莫名消失的小人兒是否會如國公爺所願,無端出現。
次年四月裡,渝城發生了一件大事。在初九的祀神節祭典上,城內多名小兒無故失蹤,其中包括了大將軍府佟家的一對六歲的雙棒兒。
郡衙立即派出百多人去徹查此事,發現丟失的孩童有貴有貧,背景各異,也並無一家收到勒索訊息,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