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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將頭枕在了趙無垢的肩上,說道:&ldo;還不是你的那些妃子,一天天的盡找我的麻煩。&rdo;
沈念知道,在趙無垢的面前謊說沒有心事是不明智的,就索性挑了一些不痛不癢的事向他訴訴苦。
趙無垢笑道:&ldo;你現在就嫌煩,那以後入主東宮,豈不是要食不知味了?&rdo;
沈念說道:&ldo;那我可不管。如果她們真把惹急了,那我就逃出宮去,一輩子不回來。&rdo;
趙無垢忽然間就沉默了,沈念怕他生氣,服軟道:&ldo;我剛才就是玩笑話,你別當真。&rdo;
趙無垢掰過她的頭,神色嚴肅地說道:&ldo;不許再說出宮的話,一次也不許。&rdo;
沒有應不應該,只有許不許。沈念第一次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那份王者之氣,那份讓她既陌生又害怕的王者之氣。
就這麼又過了幾天,沈念和趙無庸一如既往的在一起聊天、用膳,言行中總多了些小心翼翼。
一日,趙無垢前腳剛走,如意就慘著一張幾近沒有血色的臉走了進來。
沈念一見她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莊貴妃和賢妃的臉,說道:&ldo;誰欺負了你嗎?&rdo;沈唸的樣子,像足了護犢子的母牛。
如意搖了搖頭,說道:&ldo;不是那兩位娘娘,是小順子。&rdo;
沈念想了一想,不記得各宮娘娘的手下有叫&ldo;小順子&rdo;的太監,拋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如意繼續說道:&ldo;姑娘,您還記得上次和皇上用膳,有一個小太監將湯汁撒到了您的身上嗎?那個小太監就是小順子。&rdo;
沈念點了點頭,她自然記得那件事。那件衣裳是她最愛的一件,由於這件事,她還為此可惜了很久。
如意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道:&ldo;他被皇上重責了五十大板,還被綁在宮牆上示眾。在這麼個天寒地凍的日子,他饑寒交迫,已經被凍死了。&rdo;
如意的話如一計重錘,敲碎了沈念最後一點幻想。沈唸的腦海中,忽然迴蕩起趙無庸的那些話。
趙無垢貌似寬厚待人,其實內心陰鶩,眼中容不得沙子;他看重權利,卻貪心地既要美人又要江山,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沈念心想,是啊,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人,既是一個寬厚待下的主子,又是一個溫柔深情的愛人,更是一個手握重兵的帝王。這些年來,趙無垢的身上有很多身份,但在沈唸的面前,他從來都是有氣度、有胸懷、有仁義。
然而今天,沈念不禁要問,究竟哪個才是他的真面目?他對自己,究竟有沒有真?
小順子的死,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遇到的最後一個浪花,將沈念最終拍下了湖底。
沈念此刻手腳冰涼,臉色不必死人好幾分,如意害怕地說道:&ldo;姑娘,您別嚇我,您的樣子這樣太讓人難受了。如意是不是說錯了,或許我就不該告訴您。&rdo;
沈念勉強扯出一點笑容,說道:&ldo;不,你沒錯,我錯了,我錯了。&rdo;
沈念閉上了眼,默默唸道:我大錯特錯!
夜深人靜,甘泉宮裡有了一聲輕笑,趙無庸的聲音響起:&ldo;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rdo;
第八章
天色尚早,各宮的嬪妃還沒有起身,未央宮中卻傳來了輕輕的啜泣聲。
如意大滴大滴地掉著淚水,哽咽地說道:&ldo;姑娘,你真的要離開嗎?&rdo;
沈念有些意外,剛說完出宮的打算,她就哭得梨花帶雨,於是寬慰道:&ldo;我只是暫時離宮,很快就會回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