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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龍停了下來,過了許久,他問:&ldo;你就不好奇我想明白什麼了嗎?&rdo;
金龍臉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魔龍似有不悅,自顧自說道:&ldo;天道無情,它才是這一切不公的根源!不管是金龍一族的悲劇,還是我的痛苦,全都來源於天道規則!你既不願違背天意,想跟你那些愚蠢懦弱的先祖那樣走向衰亡,那便由我來。&rdo;
與其依靠食妖維持己身,不如搶一具完好的,若說這世間哪一副龍軀最為強大,自然是眼前的金龍了。
&ldo;狂悖之言。&rdo;金龍道。
這四個字明顯激怒了侃侃而談的魔龍,他猛地逼近金龍,怒斥道:&ldo;難道我說錯了?你我都不過是天道傾軋下的可憐蟲,唯一的區別,就在於我不是天生的真龍!&rdo;
金龍搖搖頭:&ldo;大道無情,卻總留有一線生機。今日你我能站在這兒,就是明證。&rdo;
魔龍臉色逐漸變沉,
金龍內心嘆了口氣。某種程度上說,魔龍與蛟其實才是同一類,他們同樣追求進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枉顧性命無所顧忌。
要是他沒能遇到臨淵,並且生拽著對方往正路上走,或許那條同樣惡念叢生的蛟就會變成第二條魔龍,一樣的偏執,一樣的不甘……
‐‐但他們終究是不同的。
想到幾日不見的蛟大王,金龍臉色一冷:&ldo;你該回去了。&rdo;
萬年以前,魔龍不敵金龍先祖,被困山牢;萬年以後,金龍覆滅,天道眷顧之下,晉明集全族氣運在身,修行無阻。無論是過去,亦或現在,金龍於他,彷彿是天生的剋星,註定要壓他一頭。
兩龍交戰,聲勢浩大,千里之外的妖群盡皆感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遠處雲層之上,隱有長影翻滾,吼聲如雷。
魔龍也意識到這個晚輩遠比自己預想的厲害得多,他迴旋過身,冷冷注視著金龍,道:&ldo;你不管你那條小蛟了嗎?&rdo;
金龍勾起嘴角:&ldo;他可不是什麼小蛟。&rdo;
若論兇狠,眼前的魔龍與蛟相比,誰更勝一籌還未可知。
&ldo;你怕了。&rdo;金龍揭穿道,&ldo;你怕再打下去,會兩敗俱傷。&rdo;
魔龍皺眉不語。
&ldo;但他不會顧慮這些。即便是輸,也要拉著我做墊背,拼著同歸於盡,也不放過招惹他的人。&rdo;
妖怪修煉越久,就越是惜命。
蛟也確實惜命,但打起架來卻又帶著股不管不顧的狠勁。在雷池裡,他雖不敵卻也拖著金龍生生捱了數道天雷,為的就是藉助外物重創敵人。
&ldo;愚蠢。&rdo;魔龍不屑道。
‐‐以為用一個不成型的小世界就能困住蛟,那才叫愚蠢。
金龍沒有將話說出口。
魔龍道:&ldo;看來你並不是很在意他與那些小妖們的死活,那日見你帶他一同進山牢,還以為你倆之間有深厚的關係,倒是我料想錯了。&rdo;
山牢製法,本是金龍族的東西,若想製造小世界,便需要依託器物、法陣,而他要做的,便是讓魔龍無心他顧。
金龍騰身衝來,仿若離弦箭矢,周身鱗片泛起奇異的金色光澤,一瞬間飛到了魔龍跟前。
魔龍反應也是極快,濃鬱的黑氣瀰漫裹身,先是消解了金龍的攻勢,緊接著開始一寸寸吞沒金龍的身影。絲絲縷縷的黑氣爭先恐後地擠入龍軀中,遠遠望去,能看到天地間逐漸湧現出一顆濃黑色的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