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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搭在葉真肩膀上,少年感到溫暖的體溫,鼻子不由得一酸。
&ldo;娘……&rdo;
&ldo;……&rdo;龍紀威呆了半晌,問:&ldo;你叫我什麼?!&rdo;
葉真不管不顧了。幾個月以來的悲傷、恐慌、彷徨和絕望,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他撲進龍紀威懷裡,緊緊貼著他的臉,哭喊道:&ldo;娘‐‐!&rdo;
龍紀威:&ldo;……&rdo;
半小時後,某大商場咖啡廳。
葉真全身煥然一新,深灰色羊絨圍巾搭在肩膀上,雪白的襯衣領從黑色羊毛衫裡翻出來,袖口露出乾乾淨淨的貝殼釦子。牛仔褲下換了一雙厚底皮靴,再也看不到可憐的腳趾頭了。
葉真好不容易停止抽噎,眼角還紅紅的,襯得面板越發透明。
龍紀威哭笑不得,問:&ldo;所以我長得像你媽?這也太扯了……小朋友,你家在哪?在上學嗎?&rdo;
葉真小聲道:&ldo;旅順。&rdo;
&ldo;哦,旅順,離這裡不遠……你媽媽呢?&rdo;
&ldo;她死了,被日本人殺了。&rdo;
&ldo;……&rdo;龍紀威滿頭問號,又問:&ldo;那你爸呢?&rdo;
&ldo;也死了。&rdo;葉真頓了頓,仇恨道:&ldo;被日本人殺了。&rdo;
龍紀威有點抓狂:&ldo;那你應該在福利院呆著,怎麼跑到這裡來?你是偷跑出來的?來打工賺錢?還在上學嗎?&rdo;
葉真第一次聽說福利院這三個字,痴呆半晌,默默搖頭。
龍紀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感覺十分煩躁,又問:&ldo;那你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你不是應該在旅順嗎?你爹媽是打工族?怎麼會被日本人殺了?&rdo;
打工族,這對葉真來說又是一個新詞彙。他怔愣半晌,說:&ldo;我……我不知道。我上山去閉關一月,下山時滿城的人全死了……我就往城外跑,看到很多日本兵……&rdo;
龍紀威:&ldo;……&rdo;
&ldo;然後我就‐‐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就突然來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rdo;
龍紀威:&ldo;……&rdo;
&ldo;好多好多血,我認識的人全被殺了。滿城的人,滿城的人全都……連嬰兒都……&rdo;葉真深深埋下頭,捂著臉的手掌劇烈顫抖:&ldo;被刺刀穿成兩半,腸子流了一地,街道上滿是血,到處是屍體……&rdo;
龍紀威崩潰了:&ldo;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那誰,葉十三小同學!你是不是上網上多了?網癮綜合症?你是從強制戒網癮的管教中心裡偷跑出來的吧?!&rdo;
葉真可憐巴巴搖頭,眼睛紅得兔子一樣。
他們兩人對視半晌,一個表情崩潰,一個天真無辜。
葉真終於小心的問:&ldo;我可以跟你走嗎?&rdo;
龍紀威深深感覺自己被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