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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陳以勤這個分管大學士,太瞭解漕運這塊,藏著多大的利益集團了。招呼也不打就把這事兒辦了,自己可就平白樹敵無數了。
「唔。」李春芳其實比陳以勤還頭大,他家揚州興化,就在運河邊、挨著淮安府。這些年,漕運衙門的人沒跟他少拉關係,除了大學士們都有的三節兩敬之外,還給他家裡的親族大開綠燈,讓他們靠著運河大發其財。
真要是得罪了那幫要錢不要命的漕黨,這可都是他們手裡的把柄啊!
李春芳自己雖然從沒過問過家裡的事。但徐閣老的慘痛下場,給他提了個醒,在不知道族人跟人家糾纏多深之前,萬萬不能把事做的太絕。
畢竟大明已經連續數任首輔都栽在家人問題上了,他不想也步後塵。
兩人嘀咕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票肯定還是要趕緊擬的,但具體辦的話,還是稍稍拖一拖,好讓淮安方面有時間應對,這樣才不至於讓百萬漕工,把怒氣都撒到內閣身上。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找馬森和趙昊算帳去……
張相公一邊飛快票擬,一邊支愣耳朵聽著,對此嗤之以鼻。
他早就猜到這哼哈二將會這麼辦。
張居正實在是鄙夷這倆混子,讀書人這輩子,不就是修齊治平這點兒事兒嗎?這倆混子撞大運,當上了首輔次輔,為什麼就從來不珍惜,從來不想治國平天下,青史留名呢?
為什麼滿腦子全想著,自己在首相的位子上能待多久呢?
其實以不穀的頭腦,自然能想明白這是為什麼。
根本原因是,內閣大學士的選拔機製出了問題。越來越講什麼『非翰林不入內閣』的結果就是,大量有經驗、有擔當的部堂督撫,都被擋在內閣內外。上位的儘是諳熟朝廷典章制度,卻從未接觸過實際政務的翰墨詞臣。
這種現象在本屆內閣達到了巔峰,三位大學士……好吧,包括他自己,在入閣前全都沒有離開過『詹翰國禮』這一詞臣系統一天。
造成這一現象的,主要是嘉靖皇帝選大學士的標準,是誰青詞寫得好。那些部堂督撫耽於政務,哪是整天浸淫此道的詞臣的對手?雖然如今已是隆慶皇帝,但慣例一旦形成,就自然會有利益集團捍衛它。
至少短時間內,詞臣一家獨大的現象,是不會改變的。
當然也不能說詞臣就不行,畢竟張居正和他心心念唸的高肅卿,雖然也是詞臣,但誰敢說比他們更懂政務?但很明顯李春芳和陳以勤,在這方面就心虛的很。
加之高拱復出的陰影,始終籠罩在這二位頭上,他們就更怕行差踏錯,給皇帝起復高拱的藉口了。
既心虛又怕犯錯,那就只有什麼決定都不做,一心一意和稀泥了。
畢竟什麼都不做,就不會犯錯啊!
『可身為宰相,什麼都不做,本身就是最大的犯罪!』
張居正心中暗恨,手中筆鋒愈發凌厲,他終於決定,要利用這次難得的好機會,瓦解掉反高聯盟。再一次嘗試讓高拱復出!
『只有不穀才能救大明,但那之前,只有高肅卿才能替不穀掃清障礙!』不穀的本體無風自動,再度進入了六親不認模式。
……
票擬批紅之後,奏章便送到六科廊科抄。抄送承辦官署者稱正抄,抄送其他有關官署者稱外抄。
通政司也會得到一份外抄,好印製邸報,傳送至中央地方各衙門。
邸報一出,趙公子的『江南方案』終於公諸於眾,朝野間徹底炸了鍋!
什麼?朝廷只需要付兩成運費,也不需要額外支付漂沒損耗?只要允許江南集團販賣南北貨物就成?
而且交給他們多少糧,他們就保證運到多少糧,運不到還認罰?為此還可以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