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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銀刀其實就是江淮一帶的白魚,其體型窄長,銀片雪亮閃閃,故有「銀刀」的美稱。白魚性烈,出水即死,因此必須新鮮下鍋。
蘇璞也笑,全是兄長對妹妹的關切,「往常都是在初夏梅雨時節才能吃到這銀刀,如今聽聞在太湖邊有人專司養這魚,果然早了幾個月便能吃到。想必這是送到汴京來的頭一波淮銀刀,阿葵錯過可要後悔了。」
蘇蘅心道,好嘛,原來人工養殖這事現在就有了。
白魚鮮美,即使只用清水簡單蒸熟,撒以鹽豉等簡單調料,亦有足以媲美蟹肉的清甜滑嫩口感。
但銀刀多刺,外面的酒家為了食客進食方便,多用整段油煎或剁泥擠成丸子的手法烹調,反而失去了它最質樸的鮮美。
其實白魚窄而扁,刺大多細而軟,即使不小心吃到也可以順利嚥下去,此做法實在有些暴殄天物。
還有人走了另外一個極端,認為白魚實在貴重,非得用其他貴重食材往上堆砌才好。於是便將獐子肉與魚糜混合,釀入鴨脯之中,下面墊上火腿蒸熟食用,謂之「四珍薈」,其味道實在難以想像。
淮銀刀珍貴,定然是張春娘親自掌廚做。
侍女奉上來,一揭開蓋子酒香與魚肉香撲面而來。
袁子才說,白魚須得「用酒蒸食」,才能美不可言。春娘是肯定沒有讀過袁枚的書的,竟然也想到了用酒炊的法子。
做來簡單,將銀刀去鱗去腸,清洗後用布拭乾水分,魚背淺淺劃幾道後即可放入蒸碟。將花椒、砂仁、豉醬擂碎撒於魚身,用酒和蔥段拌勻,炊之即可。
酒精揮發能夠帶走魚肉中的腥味,只剩清鮮滋味。蘇蘅本來不餓,吃了一口食慾便被勾了上來:筷間鮮嫩白魚帶著淡淡酒味,香氣清高,滋味鮮爽回甘,果真妙不可言。
作者有話要說: 1:沈括《夢溪筆談》中寫:「南人嗜鹹,北人嗜甘,魚蟹加糖蜜,蓋便於北俗也。」所以這裡不是我寫反了哦,古代的南北口味跟現代剛好是相反的。
有學者考證說,現在北方人喜歡吃鹹的習慣可能受南侵的遊牧民族的影響,而現在南方人喜歡吃甜正是受到宋時北方人逃難南下的影響。這本小說裡,因為沒有靖康之難的影響,南北飲食習慣還是遵從最開始的「南人嗜鹹,北人嗜甘」。
第9章 汴京米其林
等蘇蘅慢條斯理地吃了幾條銀刀之後,蘇璋看向蘇蘅,終於忍不住問道:「蘅兒可吃飽了?不知你剛才所說的分類之法是什麼?」
蘇蘅略想了想,把剛才一邊吃魚一邊捋順的思路不疾不徐地說出來。
「凡上街吃飯下館子的,口味繁多,貧福皆有,爹爹以口味相分別固然不錯。但是窮人去不起白礬樓,富人不願意下街邊腳店,一概論之,只會讓爹爹的書因沒有實用價值而被束之高閣。」
蘇璋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不由問道:「那麼依蘅兒說呢?」
「依我說,爹爹不如給這些餐館設定個價錢的標準,以每人兩貫錢一餐為一檔,分為星、月、日三檔。價錢最低檔為星,人人吃得起,吃得暢快;價錢最高者為日檔,食極精,膾極細,吃得得體,吃得舒服。」
眾人都知道蘇蘅對這些酒樓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家,不知道去過多少次了,她此刻這樣說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說服力,「城中酒樓正店最貴者不過白礬樓、華豐樓,一餐每人六貫錢1已是足夠的了。」
「單以價錢相分別,只是對食客的財力提出了要求。那麼如何遴選店家呢?」蘇璞聽著,他早已擱下了筷子,也來了興趣。
「遴選的規則很簡單,只是怕要花些功夫。在外下館子,要吃得舒服,無非是食物新鮮好吃、環境乾淨舒心、服務熱情周到。第一條最重要,其餘兩條次之,那麼不妨以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