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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卻還沒有走,猶猶豫豫地看了看蘇蘅,輕聲道:「郡君,我覺得相公好像不大高興。那天從洛陽回來之後,相公便沒怎麼笑過,今日回來,只問了一聲您在做什麼,更連晡食也未用……」
小勝跟著薛恪已有將近四年的光景,知道自家郎君的脾氣:郎君雖然不愛談笑,待人卻十分溫和,鮮少有這般寡鬱的神色。
蘇蘅吃驚,「他還沒有用晡食?朝政這麼棘手的麼?」
阿翹本是在一旁輕輕給蘇蘅打紈扇的,聞言,腦袋上簡直要冒出三條黑線,連手中的扇子都頓了一下。
要說小娘子平日聰明也聰明,機敏也機敏,可是事情輪到了她自己頭上,怎麼這麼遲鈍……那句小娘子時常唸叨的詩怎麼說的來著,哎呀,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要不說情情愛愛使人盲目呢,小娘子這回不僅是「身在此山中」,簡直還有點在山裡迷路的跡象。
阿翹忍不住了,插話道:「小娘子,相公哪是因為朝政煩心啊,他為了那天在洛陽莫名其妙冒出來拜見您的那位楊少尹煩心吶。」
蘇蘅一怔。
她不是沒想過這一點,然而只是一瞬,便任由這念頭飄飄忽忽地飛走了。
實在沒有辦法想像,薛恪那般冷定的人,會和「吃醋」這詞有什麼關係。
但經過婢子一點撥,蘇蘅便立刻回想起,當年薛恪以為她和江吟雪有什麼首尾的時候,他那佯裝淡然實則星夜等她歸家的模樣。
蘇蘅茅塞頓開,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擱,帶著阿翹小勝便往東廚去了。
她要給薛恪做宵夜送去。
悶氣可以生,但是無論如何,飯不可以不吃,這是蘇蘅樸素的人生座右銘。
東廚裡,春娘為難地看著僅剩的食材。金水官邸每日的菜蔬都是清晨定量送來的,到了夜間,若無特別的吩咐,能用的菜蔬已然不多。
此刻案臺上剩下的便只有黃瓜、雞蛋和一些乾貨。
蘇蘅想了想,問春娘,「還有麵粉麼?」
春娘點頭,連忙取來了麵粉,「小娘子要做什麼?」
蘇蘅笑笑,「就做餛飩吧,清淡,也好消化。」
本朝的餛飩,其實是後世的餃子。用的是圓皮兒,包成半月形,中間鼓鼓的,兩頭尖尖的,邊緣有花紋。1
素餃子一直是蘇蘅的心頭好,有營養,又好消化,做起來還方便。
蘇蘅熟練地將黃瓜切成細細的絲,撒上細鹽,讓它出水兒。攢幹水分,放在一旁備用。鍋中熱油,攪散的蛋液倒入,半凝不凝的時候輕輕用筷子劃開,炒散成碎碎的淡黃蛋粒。至於乾貨,她便選了些乾貝蝦子之類的海味,用溫水泡發之後剁成細小的丁兒,拌在餡兒裡。
調味料也極簡單,一點鹽調出鹹鮮味,一點芝麻油增香。
這邊春娘也手腳利落地幫蘇蘅和好了面,素餡餃子好熟,包好了下鍋點一道水就成了。
一個個皮薄餡大的餃子出鍋。潔白的餃子皮滑溜溜,煮熟後半透明,底下泛著點黃瓜的翠綠、雞蛋的嫩黃、蝦子的肉粉,很是誘人食慾。
饒是蘇蘅吃了晚飯,還是忍不住嘗了一個。
咬開一口,黃瓜清爽的香氣立刻湧進味蕾,芝麻香油裹著滾燙鮮香的汁水在舌尖迸濺,回味裡還能嘗出勁道的餃子皮、碎碎的蛋粒和蝦子的幹香,又清爽又好吃。
蘇蘅本想再調個料汁一齊送去薛恪書房的,忽然瞥見案臺角落裡的醋瓶子,想了想,不由笑起來,最後便只倒了一碟子老陳醋,怡怡然往薛恪的書房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1:宋朝的餛飩是餃子,而「餶飿」(音同「骨朵」)才是真正的餛飩。另外一種食物角子,常常有人也誤以為是餃子的別稱,其實不是,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