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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的家將從未放棄為薛氏翻案的企圖,這憂心操勞、夙夜難眠的廿餘年已經幾乎將秦顯這個當初薛家軍中最英猛的家將的健康完全摧毀。
此刻薛恪眼前所見的秦青蘆,是一個已經有了龍鍾之態的老者。
而對於渾然不知道內情的蘇蘅來說,既然她所要引薦的病人和醫生是舊相識,事情便好辦多了。
她這才大大方方地對薛恪說出她盤算已久的真實意圖。
只是簡簡單單地說出想要為他的殘臂負責的意圖,再無其他。
蘇蘅沒有說自己為薛恪找汴京城中的大小大夫屢屢被拒的經歷,也沒有說那日拉著江吟雪一道求了秦青蘆許久才叫他應承此事,亦沒有對薛秦兩人竟然認識這件事有過多的好奇。
她看了看薛恪的左臂,舒了一口氣,行了個叉手禮謝過秦青蘆,然後不再多言。
秦青蘆看病時是不許人圍觀的。
小廝又為蘇蘅撩起下樓梯的簾子,蘇蘅從容離開二樓,將問診和看病的一老一少兩位留在內堂。
下樓時,她聽見薛恪壓得很低的聲音,「秦叔叔,母親和我找了你許久……母親五年前便已經仙去……她,她是我的妻子……」
半個時辰後,問診結束,薛恪下樓時,秦青蘆並未相送。
秦青蘆只命小廝以叉竿挑起那長日遮陽的簾子,遇見薛恪的激越心境慢慢平息,他站在二樓視窗,長須微動,目送薛蘇二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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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光明巷出來,蘇蘅一直暗中觀察薛恪的神情。
她頻頻側首用餘光往上斜覷他。可惜薛恪是個喜怒全然不形於色的主兒,再瞟,也沒看出來個什麼名堂。
「你的胳膊……」她猶豫,還是開口問。
話沒說完,薛恪便知道她想問的,簡練回答她的擔憂:「秦叔叔說可以治好,數日後需再來複診。」
認識秦顯許多年,薛恪並不知道他醫術如此高明。
他的確在小時候曾看見秦顯為生病的母親施針診治,但那只是普通風寒而已,因此他並未將蘇蘅說的那個秦姓的金鏃骨傷聖手青蘆先生和他長久以來尋找的秦顯叔叔相聯絡。
想來他還曾和趙若拙去琅嬛院中找秦顯,卻未曾想被蘇蘅誤打誤撞地找到了。
「這樣就好!看來秦大夫果真名不虛傳!」蘇蘅深呼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就差鼓掌歡呼著說出這句話了。
人的精神一鬆弛下來,就容易漫無邊際地亂想。
蘇蘅這時候很風馬牛不相及地想起了前世讀書的經歷。這一番經歷,她可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前世為什麼不喜歡讀苦大仇深的贖罪題材文學,評論家是怎麼形容的來著,是了,「人試圖彌補自己犯過的錯就是一場『精神的苦役』」。
太精準了!
薛恪比蘇蘅高出許多,從他的角度看過來,蘇蘅正因為高興得搖頭晃腦,白褙子,綠羅裙,像——一株鮮嫩可愛的小白菜。
他想起方才秦顯目送著提著裙擺下樓的蘇蘅所說的,「早知道這小女郎是你的妻子,那一日她來求我時,我亦不會那般為難她。」
然而蘇蘅對於那日所受的為難卻絕口不提。他只記得,她回了家,高高興興地伸出光潔纖細的手腕對他說,「我找到一個極好極好的大夫,秦大夫真是神了……」
原來在她心裡,從來都不曾忘記麼——
光明巷中不知哪戶人家的牆頭伸出一樹如雲的白花,輕悠悠數片,如月色落於她漆黑密軟的髮髻間。
薛恪從白襴的大袖中掏出一隻小瓷瓶,聲音溫和亦如今晚朦朧月色,「秦叔叔贈予你的,再抹半月,手上的疤痕便可全消了。」
蘇蘅接過,道了聲謝。
薛恪躊躇,終於還是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