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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蘅只覺周身越來越冷,竟忍不住輕輕戰慄,似乎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朝頭上湧,因此太陽穴格外的疼痛。
琉璃盞「砰」一聲掉在地上,碎成齏粉。
她再不顧趙若拙,支撐憑幾站起來,朝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春光走去。
趙若拙見狀不對,費力嚥下一個卷春餅欲張口說話時,蘇蘅已經走了出門。
趙若拙疑惑轉向站在一旁也發愣的阿翹,「弟妹她怎麼哭了?叔夜兄弟沒回汴京,從幽州直接來了洛陽找她,她是不是太高興了?」
這訊息他也是赴任前從幽州回汴梁的官員口中得知的,算算日子,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叔夜也該到洛陽了。
所以他才急匆匆地來拜訪蘇蘅,希望弟妹她早做準備啊……難道來錯了?
阿翹聞言,方才跟自家小娘子一起忍在眼眶裡的淚水簡直想變成無數個大大的白眼。
她看著一臉懵然的趙若拙,深呼吸,問道:「趙相公,有沒有人告訴過您,您說話有一點,大喘氣?」
作者有話要說:
·說話,大喘氣,很容易,造成,誤解。
·
第63章 尾聲之星火
臨近黃昏的時候,蘇蘅坐到了獨樂園的小湖邊。這裡的小湖是引了穿城而過的澗河水來人工造起來的,這使她想起了金水官邸的小湖。
柳絲長, 桃葉小。深院斷無人到。紅日淡,綠煙晴。流鶯三兩聲。悠悠蕩蕩的春光, 波光粼粼的湖水,怎麼這樣催人心肝。
這園子很大, 阿翹和趙若拙不熟路,於是也找不到她。
這樣也好。
不像找不到蘇蘅的阿翹和趙若拙心急如焚地猜測和想像的那般,蘇蘅此時異常的平靜。她慢慢走到湖邊, 懵了一會站不住, 便坐在了湖石邊上,腦袋徹底放空,什麼都沒有辦法思考。
這是人在大悲之下大腦和心對自己本能性的保護。就像前世得知外婆去世的訊息的時候, 那時候她在炎熱悶濕的陽臺上一言不發地呆呆坐了一個下午, 什麼都沒想, 而起身時,已經是近乎虛脫。
她有經驗的,眼淚含在眼眶裡,悠悠地打轉, 若久了還不落下來, 淚水便會自己忍回去的。
蘇蘅垂眸去看那湖水裡的斜陽餘暉, 紫金光線鋪陳在湛綠的水面上,試圖以明媚的觸角去試探那一湖的幽深。
又是臨近黑夜的黃昏。
恍惚間又想起從前,在這半明半滅的黃昏時,馬背上,她縮在他大氅的懷裡, 無聲的親吻。
她太想薛恪了,眼淚又逼出來了。
朦朧淚眼間,春天的花絮和纖細塵埃在湖上反射的微微光芒中飛舞,就連湖水裡也出現了他的影子。
還是那樣修長俊逸的身影,淡漠冷清的英俊面容,面對著她的時候卻永遠溫存。
溫暖的晚風吹過來,吹皺了湖上的幻影。
這虛無飄渺的影子要被吹碎了,吹散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捨不得這影子就這樣消散,於是不管不顧地就要踩湖邊的石臺探下去。
「阿蘅!」
有人在她的左足即將懸懸踩上湖邊石臺的那一刻,驟然將她拉了回來。
她被迫轉過來,淚眼中見到他一身大袖白襴,逆光立於身後。因為還抱著她,他便微微彎下腰來,以遷就她的高度。金色的夕陽模糊了那深邃清冷的輪廓,卻叫她愈發看清楚他好看的眉,他挺拔的高鼻,他溫柔的琥珀色眼眸。
手心觸控到白襴下的暖意,的確是,活生生的他。
蘇蘅望著他,聲音輕得像在自言自語,怕驚碎了眼前的夢,呆呆道:「趙若拙說你、你……」
「我回來了。」薛恪凝望著她,替她說完了下半句話。